永安侯冷哼一聲,“你以為你在暗中與獨孤燁勾結的事我不知曉?天闕之中皆有我的暗人,你做任何事皆瞞不過我。”
“那父親接下來又打算如何?將我關在這侯府之中?”江臨墨抬眸望了望門外,聽到門外侍衛們整齊的步伐聲,有序而不亂,開口問道。
永安侯沒有回答,只是驀地起身,垂目望著他,佈滿細紋的眼角微微皺起,那是經過歲月洗滌的痕跡,帶著石磨般的堅毅,他眼眸中閃爍著一絲狂熱的野心,像是一團火似的寥寥升起,“不錯,今晚你便好好待在這裡,半步也不準離開,今晚……”
說到這裡,永安侯突然輕聲一哼,繼又沉聲說道:“今晚我容不得半點失誤!”
說完,永安侯又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江臨墨一眼,他的眸光依舊是那般淡然,彷彿任何事都難以激起他的興致,他把玩著那垂在頰旁的那一縷頭髮,微勾著嘴角,冷魅而惑人。
永安侯冷哼了一聲,拂袖離去,然而當他走到房門前的時候,卻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清冷的聲音,猛地撞擊了下他的耳膜——
“希望父親不要後悔。”
江臨墨淡淡的說著,他說得極為小聲,沒有帶任何的情緒和表現,永安侯沒有回頭,只是扶在房門上的手微微一怔,但隨即又恢復了正常。
“笑話!”永安侯不屑地一哼,滿不在意的說道,隨即推門而去,而房門也在這一瞬間被鎖緊,門鎖被扣上的聲音傳到江臨墨耳中,他卻是無奈地搖搖頭,眼底已是一片冷然。
而門外,永安侯臉上已是陰雲密佈,他幾步走到庭中,便見遠處一個瘦小的身子身形極為輕快,飛快地朝這邊走來,直到到了永安侯身前,才緩緩屈躬行禮。
“侯爺。”
“怎麼樣了?”
“宮中傳來訊息,太子崩。”
有著些許的沉默,周圍的蟲鳴蛙叫似乎都失去了聲音,攜著腐土和新芽的暖風撲面而來,彷彿連人心都已經燥熱起來,彼時的氣氛有些詭異,像是要將人凍結,見永安侯遲遲沒有回答,那名乾瘦的男子復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遍,“侯爺?”
而永安侯似乎還沉浸在方才的話中,他原本緊擰的雙眉卻倏地舒展開來,嘴裡漸漸發出滲人的笑聲,帶著一絲得意和喜悅,他突然拂袖轉身,仰頭長笑道,“好、好、好,果然一切都在本侯的計劃之中。”
“那侯爺接下來打算如何做?”
永安侯微眯著眼,冷笑道:“入宮。本侯要親自會會他。”
說完,他緩緩地轉頭看向那明燈照耀下忽明忽暗地房屋,那燈火跳躍在他眼裡,卻像是衍變成那騰空而起的火鳳,在金光閃爍的天闕上盤旋低鳴,將眾生俯仰。
你看,臨兒……你又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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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天闕,承華殿。
“皇上!”
一口殷紅的鮮血猛地從祈帝口中噴出,如血雨般噴濺而出,正好濺到跪地身前的常喜臉上,常喜頓時大驚,甚至來不及擦掉臉上的血跡,忙跪行至祈帝身前,淒厲地喚道,手中的灰白的拂塵也早已墜地,沾染到了鮮血。
聽到這般駭人的訊息,玉曦一時之間也愣在了原地,腳下像是生了根一般,竟動彈不得半步,彷彿將她整個人死死纏住,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雙目,望著那染血的玉磚,在模糊的視線間交織著,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獨孤燁便這樣死了?
就這般輕易的死了?
分明前幾日他還那般傲然地站在自己身前,如此霸道而又蠻橫,一字一句地告訴自己那些瘋狂的記憶,將她一步步推向往昔,甚至指天立誓要奪得帝位,如今卻在這般關鍵的時刻莫名身亡。
是陰謀?是詭局?還是騙局?
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