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學斌淡然道:“我剛才就說我的要求了,賠錢不賠錢無所謂,道歉,並且把我包給我撿回來!”
鄭飛一聽,拳頭攥了攥,也只好照辦,擠開人群走出去彎腰撿起了之前被他撞出去的包,輕輕拍了拍上面的塵土,看弄不乾淨,又從兜裡拿了餐巾紙擦了擦,最後才拿著遞給了董學斌,“對不起了董先生。”
董學斌瞅瞅他,這才慢悠悠接過行李,不過嘴上卻沒放過他,“你的人品很值得懷疑,本來就是你不對在先,你還不依不饒,百般刁難,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還跟我嚷嚷動手?我告訴你,我這人什麼都怕,就不怕別人找我麻煩,因為我做事兒問心無愧,不像某些人!”
許祥麟聽得臉上火燒。
機場的不少工作人員也訕笑不已。
鄭飛只能聽著,心裡恨得不得了,一個剛剛自己正眼都懶得看的人,轉眼間就變成了市委書記的丈夫,鄭飛什麼也做不了,知道自己這次是栽了,而且是栽了個徹徹底底,他今天可算知道了什麼叫人不可貌相了,表面上一身平庸?有時候越是這樣的人,可能背景越大,因為所在的層次不一樣,像鄭飛這種不大不小的幹部,有時候下去視察一圈兒,巴不得周圍跟著幾十幾百個人簇擁著呢,顯得有面子,也是變相體現他自己權利和滿足自己虛榮心的一個視窗,但真正那些上級別的領導,反倒一個比一個低調,出門以後反倒希望所有人都不認識他們呢。
聽著董學斌數落,鄭飛道:“不好意思了,剛才我情緒有點激動,也是之前心情不好,我道歉。”
董學斌一看,隨便搖了下手,拿著包走到妻子身邊。
其實認識董學斌的人,很多人都覺得他是個特別較真兒的人,得理不饒人,人也特別強勢,而實際上再熟悉他一點的人就該知道,董學斌打小就是個比較寬容的性格,以前的種種事情,董學斌對付人的時候是下手比較狠,比較沒有顧忌,但前提是對付不服軟不認錯,或者事情做得太過了,董學斌才會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但如果是今天這種小事情,對付道了歉認了慫,董學斌也就沒有追究什麼的意思了,是寬容,也是根本沒把鄭飛他們放在眼裡,懶得去計較。所以董學斌覺得自己是個寬容的主兒,他覺得真正狠辣的,是自己妻子謝慧蘭這種,表面上看著笑呵呵的,可面對對手,該下手的時候慧蘭一點也不會留情的。
一個外冷內熱。
一個外熱內冷。
有人說夫妻就是要互補的,這話看來用在董學斌和謝慧蘭身上倒是挺對,他倆的性格真是天差地別的。
見董學斌似乎要走了,許祥麟看向謝慧蘭道:“謝書記,您看……”
大家也都靜了下來,等著書記發話,這事兒誰說什麼都沒用,關鍵得看謝書記什麼態度。
謝慧蘭微笑道:“處理好了?”
許祥麟趕快道:“對了,我們也得跟您丈夫道個歉。”他反應很快,馬上對董學斌鞠了一個躬,“對不起了,董……先生,是我們機場沒有調查清楚,才做出了錯誤的判斷,讓你受委屈了。”
周副所長也道歉了一聲,“對不住。”不過可能是拉不下來臉,他誠意顯得不太夠。
謝慧蘭笑笑,“處理好了就行了,那我跟我丈夫可以走了吧?”
許祥麟可受不起,坐蠟道:“當然可以當然可以,我找車送您二位吧?”
謝慧蘭顯然是開車來的,根本就沒理他了,看了眼董學斌,夫妻倆便並排往機場外走去,上了一輛奧迪。
車上。
董學斌把包往後座一扔,伸了個懶腰笑道:“我這是出師不利啊,來旅個遊都磕磕絆絆的,我就納悶了,哥們兒長得就這麼好欺負啊?這早都不是第一次了啊,怎麼誰看見我都想踩兩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