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斌嘿然而笑,閒扯了幾句,才轉到徐盛頭上去:“徐胖子這次是栽進去,撈不出來了吧?”
“徐盛問題比較嚴重,現在查清楚的,前後三次挪用|公款、放高利貸借給私人老闆的數額,就超過一百萬,雖然錢都追回來了,但前後總共有十萬元的利息,給徐盛跟職中的財務科長兩人私分。現在縣紀委對職中的財務科長也採取了措施。除了這個此外,工作組在徐盛鄉下老家,查到近六十萬的現鈔,加入徐盛私下放貸出去的錢,徐盛跟他妻子名下現在就查到九十萬。現在工作組正查這九十來萬到底怎麼來了……”杜建眯起眼睛慢條絲理的將這兩天的案情進展,透露給張斌知道。
“這個徐胖子膽大妄為了,職中一年才收多少學費,他就敢撈這麼多錢,就不嫌燙手啊,真是給我們教育界丟臉,丟大臉了……”張斌義憤填庸的說道,恨不得立即就將徐盛劃清界線。
除了膽大妄為外,張斌他還覺得徐盛太蠢:
這兩年職校的行情這麼熱門,學生家長為了子女能進職校,能進職校裡緊缺的專業,幾千上萬的送,再加上食堂給關係戶承包,以及職中校門口那十多間違建的店鋪也幾乎都掌握在徐建個人手裡,卻蠢到、貪到挪用|公款去放貸,結果給一查就查出大把柄來,這輩子都栽了進去,真是狂妄自大、利慾薰心……
“利慾薰心啊,”杜建慢悠悠的說道,“這幾年市裡經濟發展很快,對職校生的需求很旺盛。普通的職校生畢業,只要能進梅溪、新浦或者西陂閘港的企業,很輕鬆就能拿到上千的工資,以致家長這幾年都擠破腦袋,要把子女往職校送。為了能讓子女進職校,私下託關係、送禮送錢都很常見。職校的收費一年也比一年高,業績也一年比一年高外,有些人難免就得意忘形起來,以為這是他治校的功勞,不把縣教育局放在眼裡不說,還放言說職院院長非他莫屬,即便這次不栽跟頭,也長久不了……”
徐盛放言職院院長非他莫屬的事情,張斌還以為只在小圈子裡流傳,沒想到早就傳到縣裡去了——只是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把徐盛賣了這麼幹淨。
這麼想著,張斌更心虛,覺得身邊人個個都覺得可疑。
“徐盛這人是太狂妄了。前些天沈縣長點名由張局長出任職院籌備組組長,他大概是看到他當職院院長無望,心裡有怨氣,看到我們學校的小周老師,就撒氣,合著衛校的校長張軍強起鬨鬧酒,將小周老師差點灌出事來……”張斌知道徐盛是徹底的完了,但他還是不清楚問題出在哪裡,試探的跟杜建提及周倩給徐盛灌酒的事。
“小周老師,哪個小周老師?”杜建裝糊塗的問道。
“上回沈縣長跟陶書記到縣中調研時,拿茶水潑了沈縣長的那個……”張斌提醒道。
“哦,是她啊,有些印象,”杜建點了點頭,但將話題轉開,說道,“鄉鎮喝酒風氣野蠻,到縣裡喝酒的風氣也不好。不過現在啊,吃點喝點都不算大事,甚至單位買兩部好車開著,態度誠懇點,縣裡也不會追究,至少沒有把錢裝到自己口袋裡去。徐盛挪用、貪汙公款,還有大款的錢款來歷不明,這個問題就大了。陶書記今天下午聽到工作組的彙報後,大發雷霆,指示根子要挖到底……”
根子挖到底——張斌聽到這句話,背脊就冷了一截。
他雖然沒有徐盛那麼膽子大,但屁股也絕對談不上乾淨。
不要說平時也收學生家長的禮了,學校的小賣店跟食堂承包,也都是他的關係戶,這點叫他在學校受到的非議最大——真要從根子上挖到底,張斌不以為他能逃過這劫。
“這接下來各個學校就要大搞建設,不狠狠的殺一殺氣焰,不是搞更亂?”杜建不顧張斌的膽寒,接著往下說,“幾所中職,這兩年看著業績不錯,但管理很亂,縣裡對此也相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