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心長橋萬丈有餘,五百丈實不算遠,連十之一二都未走到,但站於橋外遠望,卻覺好似隔著一條永遠無法跨越的鴻鵠。 這問心橋足有萬餘丈,何止是用來困慕老祖的。這天底下的修士,成百上千、數千年、乃至數萬年、數十萬年的悠久壽元,何人能保證一生無愧? 縱使道心無隙,便就能跨過此橋了嗎?問心橋外,眾人霎時側目於那慢行中的女子,眼尖目銳者立時認出,此人乃是慕琴。 慕琴身負大道雙生體,有兩條命,自也有兩副面孔,她與李長笑同行時,本以趙青面容示人,也一直未曾變過。但自踏上問心長橋後,她的肉體、精神、大道,在一遍一遍拷問。使得她的面容,也隨心境的起伏,而事事變化,趙青那副面孔,示人不熟,但慕琴的臉,卻也是入過諸多榜單,名聲在外,以冷漠、殺力著稱的仙長。 眾人又怎會認不出來。但見這剎那,數百強者目光齊聚,慕書、慕棋亦是收斂全部心神,望向慕琴。 慕書道:“我早該算到,師姐會獨自踏足問心橋,她如何,我卻也不算關心,哼,便是那李長笑如何,我更不關心,巴不得兩個都死在這裡算了。” 慕棋道:“師妹,你快想想辦法,若師姐修為散了,長笑兄弟豈不受困巨石迷林陣中,再出不來了?” 慕書道:“要不你也去問心橋,將師姐拉回來?”慕棋一個抖擻,“你要害死我麼?我算是明白,連師姐都走得這般艱難,我求道之心遠不如她,只怕不到五百丈,便寸步難行了。” 慕棋又道:“到了那時,我若想辦法後退,那數百強者定要殺我,我若前進修為又散盡,非但帶不回師姐,還枉送了一生性命、道行。這般買賣,我是決計不做的。” 慕書心中煩悶,若論自小受到的關注與喜愛,她實遠超過慕琴,但每每見到她,心底總會有股無由的妒恨。此刻見她堅定求道,更不由得心中想道:“師姐修道天賦常人能及,若單以天賦而論,我我的確稍差一籌,但並非便說我差於她。她能敢邁此橋,為何我偏偏就不能?” 她一時惱然,竟失了幾分理智,也想一下子衝入橋中,卻又猛然警醒,急忙揉捏著太陽穴,心道:“我剛剛是怎麼了?我並非魯莽之人,為何卻偏偏…” 慕書一時心亂,這時,慕棋拍拍他肩膀,示意她朝問心橋看去。慕書回過神來。 長橋中,慕琴終是吐出一口鮮血,氣息有些許萎靡,但並無大礙。慕棋道:“按這勢頭,師姐是決計通不過了,你我想些辦法,助師姐一回。” 慕書脫口而出道:“憑什麼?”然過數秒,又悻悻道:“好吧。我卻有辦法,助師姐透過此問心長橋。” 慕棋眉頭一挑,心道:“師妹果真才智近妖。”問道:“什麼辦法?” 慕書卻道:“你我曾約法三章,各出一半氣力,我既出了智,那靈氣便由你出,卻也耗不了多少靈氣,但若要我出,我心中不得勁,那感覺說不上來。” 慕棋點頭,這是自然的。隨後,慕書將辦法一一道來。原來這條問心長橋長萬丈,下面是滾滾長流,在這一範圍內,任何改變位置的術法,都將會失去效用。便好似身處鎮運器中一般。 看似唯有一條長橋可以踏足。 實際上,卻仍有一條出入口,慕書道:“你身為算士,我便問問你,算士第一要義是什麼?” 慕棋道:“凡事不可算盡,凡事不可做盡!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是為變數!” 慕棋等時明悟,道:“神算宗乃天下算宗之首,更是遵從此點,從不將天機算透算盡。” 慕書輕一笑:“確實如此,說到這裡,我便順道與你說件有趣之事,當時天威降懲,雷霆滅世之時,神算宗並非一舉全滅,還有一神運算元陰差陽錯活著,曾找我與他合作,向師姐復仇。卻也應了那句,凡事不算盡,天威降懲,也偏偏漏那一人。只是如今看來,師姐活得好好的,還尋了個姘頭,那神運算元算計因是失敗了,多半自裁死了。” 慕棋心中一嘆,神算宗神機妙算,天下無人能及,同為算士,他才知神算宗之厲害,幾乎是一宗便覽盡天下算士的風采。但或許天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