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七人對話,李長笑這才清楚,原是同門師兄弟,為武學秘籍,大打出手的俗事。他遊歷江湖,看過世間百態,類似事情,已遇到不下百起,委實覺得沒甚麼新奇的。
但見七人武道不俗,全當一出好戲看,打發閒暇時間,卻也不打緊。李長笑飛上一閣樓屋簷處,盤腿而坐,居高臨下看七人相鬥,那刀劍、拳腳間的較量,真可謂兇中藏陷,好生精彩。李長笑有時便想,修士間鬥法拼殺,雖氣勢浩瀚,目眩神移,但總不比江湖武者,刀刀見血,拳拳到肉,來得更直接爽快。
李長笑邊看邊點評,他雖從未特意深研武道,但觸類旁通,武道一直有在精進,雙方數招交鋒後,便已看出孰強孰弱。
七人出自同門,六人對陣一人,單以武道而論,卻是被圍攻的那一人,武道造詣高六人一籌。只六人十二手十二腿合而攻之,一人雙手雙腿怎能抵擋。不消多久,便顯露敗勢,節節敗退,氣力不續。
已入險境。萬般無奈下,那人抽出一柄精鋼大刀,刀身有兩臂長短,單面開刃,寒芒照人膽寒,輕輕一舞動,便聽‘呼呼’風聲席捲,厚重異常,李長笑目測此刀,約莫萬餘斤不止,那大漢舞之甚是吃力,先前不敢動用,便有儲存體力意圖。此事已是絕境,倘若再有保留,難免落得‘生擒’下場,於是孤注一擲。
他使出了“極雲刀法”,此刀法將‘縹緲’‘厚重’二字結合,委實難防,切練至深處,可引得天上白雲共振,刀身併發白霧。這名漢子名為‘霧刀鬼七’,江湖名聲甚大。只李長笑剛剛甦醒,且四處遊走,初來此地,自不知其江湖名號。但此刻見道‘極雲刀法’,眉頭不由一皺,看戲心態已有幾分轉變。
前些時日,他溯假求真,便見張茉使過幾次類似劍法,只單一火候而言,這漢子遠不比張茉。李長笑又想,這七人莫非均是張茉徒兒?卻也大有可能,那霧刀鬼七身材高大,形似壯年,但年歲已上兩百。其餘六人,更年歲比他更大。
凡一流武者,若在意容貌,再有意修行些‘養容養顏’的武法,單從外貌,是看不出年歲的,如若在此基礎,再有奇遇,吃過神丹妙藥,受過天地恩澤,更不必多言。
李長笑收了雜思,再看七人比鬥。霧刀鬼氣刀身一震,白霧似溪水般,從刀鞘潺潺流出,纏繞周身,形似一尊霧人。此為護體白霧,使敵人看不清手腳動作,交戰起來,稍有大意,便被大刀橫劈兩半。
此人刀法造詣不淺,用此刀法,已足引動天地變幻,天上白雲愈積愈厚。六人見此一幕,眼中妒意難掩:“我七人分明同時拜師,師尊卻好生偏心,這刀法這般神異,卻傳他不傳我等。”更欲逼問刀法。
原來七人此刻的爭鬥,起源竟可追溯到兩百年前,當時七人初入江湖,走通竅道武者路線,天賦尚可,漸闖出一些名堂,江湖人稱“鬼門七子”,當時七人心思單純,行走江湖,除了欲一展鴻鵠之志外,便是懲惡揚善。一日遇見脫離大衍花宗,獨自行走江湖的張茉。七人被張茉武藝折服,心生拜師之意。
張茉當時心想:“我平生際遇豐厚,一人獨高的武道,並不是武道,唯有世人皆高的武道,才是武道,這七人行俠仗義,心性不錯。我傳他們武法,一可助他們懲惡揚善,二對世人武道大有幫助。”於是毫不吝嗇,同意傳授七人武道。
張茉見七人天賦雖不錯,於是一人傳授一種武法,教導七人三個月後,一聲不吭,飄飄然離去。那壞習慣不知和誰學的。自那以後,七人功力更進一步,名聲更甚。這一縱橫,便是兩百餘年。
但張茉離去的第二年,鬼門老七的‘極雲刀法’,突然有所頓悟,功力大漲。昔日鬼門七子,其餘六子即便聯手,一時半會也奈何不得老七。鬼門老七名頭壓過六人,漸從“鬼門老七”變為“霧刀鬼七”。於是自那時起,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