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茉腳踩竹筏,撥開海水,但見碧空白雲,先前抑鬱一掃而空。背井離鄉,難免情緒低落,但有人保駕護航,被人掛懷心中,心中暖意更勝憂愁苦悶。
張茉將被風吹得散亂的秀髮撫至耳後,回首深深望了一眼,心中默唸一聲“再見”後,手中船槳一撥,竹筏行得更快。
從此千萬重山,千萬重水,相見之期渺渺茫茫。
……
待到傍晚時分。餘暉灑滿海面,李長笑才輕嘆一聲,離開了海邊。靈氣枯竭如此久,崑崙天下只怕另有精彩,只扶搖佔據人族六成,崑崙占人族三成,餘下一成,零散分佈其它天下。扶搖尚有極多謎團,崑崙天下現下李長笑卻是不好去得。否則與張茉同遊一程,去看看別處風光,又有何不可呢。
李長笑想著,相隔兩座天下,張茉若再遭危難,可就沒那麼好運氣,總剛好遇到自己了。於是施了幾招護命符。只要他還活著,護命符便一直有用,真正凶險時刻,護命符自然起效。
說來…李長笑對張茉,雖常常欺負她,常常看她受人欺負卻不出手,卻也是極盡偏袒了。
海風捲起衣角。李長笑拍了拍馬背,駕著馬車離去。那馬兒只是尋常牲畜,智商極低,卻也似通了靈性,知道有一人離去,興致缺缺。
這一路來,是張茉餵它居多。曾經跟著李長笑,它一頓飽一頓餓,有時三四天不吃不上草,李長笑便灌它酒水,為它畫餅,說全天下的馬兒,都是一頓飽一頓餓的,何止是馬,人也如此。他這主人算是十分盡責的了。
單純的它便全信了。但遇到張茉後,它才知道什麼是馬間極樂。頓頓草管夠,頓頓水喝足。它靈智不高,不知道武道興衰、人族氣運…之說,只知道日後又要一頓飽一頓餓了。
它不滿叫喚兩聲。
李長笑伸手拍了拍馬屁股。
……
李長笑欲朝北去,路上留心“獸圖騰”國度,見果真不少。他行數萬裡遠,便途經三座獸國:“鬥獸國”“南春國”“蛇莽國”。三國均大力傳頌獸圖騰,其中“鬥獸國”“蛇莽國”傳頌力度最大。
其國境內,已出現獸比人貴、獸比人尊的情況。鬥獸國中設有鬥獸場,每場鬥獸,均無數國民觀看。國民尊獸為上主,一生榮華富貴,全繫於獸中。
久而久之,國民對獸生出極度崇拜之情。“鬥獸國”有三條鐵律,其一:獸不可騎乘。其二:獸不可食用。其三:獸不可欺辱。三者觸之一條,斬首示眾眾,絕不姑息。此律令之嚴酷,甚至連王公貴族亦不可違背。
李長笑親眼所所見,一位朝中大臣,因反對獸比人尊,覺得綱常已亂,如此下去,必將後禍無窮,提出進諫。第二日便被抄了家門,拉到市井中,遊街示眾後當場斬首。
其血濺之高,令人無不懼怕。
李長笑捏造一個夢境,叫萬獸作亂,將那當朝國君踐踏而死。叫人獸大戰,互拼死活。如此這般,方才可叫眾人從盲目跟從中驚醒。知曉崇獸的危害。
只獸之崇拜,竟無形中叫人根深蒂固,鬥獸國縱使飽受野獸肆掠的危害,卻依舊有極多人擁護,崇拜獸類,甘願化做其血食。李長笑自可使用夢境,強行糾正百姓崇拜。但此為治標不治本,李長笑的夢道,亦很少用於干預他人思想。
他暫且擱置,陸續遊歷南春國、蛇莽國。尋求更好的解決辦法。兩國亦是以獸為極尊,但情況稍有不同。南春國崇拜甲殼一類飛蟲。蛇蟒國則極盡推崇蟒蛇。
南春國情況好些,雖崇拜甲殼一類飛蟲,卻遠不到甘願化其血食,獻上生命的地步。多是把甲殼一類飛蟲當做珍貴貢品、精美飾物看待。李長笑便沒多關注,反倒蛇蟒國情況最為嚴峻。比之鬥獸國有過之而無不及。
蛇蟒國信奉蛇神,國內蟒蛇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