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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把人家餓成什麼樣兒了。這哪裡是少吃了一頓?分明就像是當年南嶺饑荒時候的模樣,成什麼體統……哎,你慢點兒吃,又沒人和你搶。”
穆信亦是沒想到她飢餓至此,一時心下生愧,但看她嚥下嘴裡的東西,桌上已沒了別的吃的,便把自己手裡那碟尚未動過的包子推給她。
初然也不同他客氣,抬頭來說了一句“謝謝”,忙忙又低頭開吃,沒吃幾口,卻是嗆住了。
“唔……噗,咳咳……”
“看吧看吧,我說什麼來著,叫你慢些吃,你不聽。”溫子楚放下手裡拿的黑子,親自倒了杯茶來給她,一面又伸手替她順氣,“活該你沒吃相。”
初然灌了好幾杯才緩過氣兒來,只對他皺眉不悅道:“行了吧,老是在訓我,我餓了吃東西就這副德行,沒得還髒了你世子的眼?那我往後都出去吃。”
“我不過說笑罷了,你倒還當了真。”溫子楚沒奈何地搖了搖頭,正還要再說什麼,旁邊的樂時已不耐煩的催促道:
“落子兒,落子兒。”
他只得道:“好好好……知道了。”
虛懷若谷,似有似無,這局黑白兩棋間看來不過你攻我守,你守我攻之勢,但冥冥中彷彿是相輔相成,生死存亡不過一瞬間。
溫子楚捏著一枚棋子在下巴上沉思,忽而瞥了一眼穆信,信口問了一句:“你們今日去開封府了?案子查得如何?”
初然捧著茶碗抬起頭來,“查出來了!”
“噗——”穆信正在喝粥,幾乎沒噴出來,一陣猛咳之後,連連對她使眼色,那邊的溫子楚看得一臉迷茫,卻聽得穆信清了清嗓子,說道:
“咳咳……是,有幾分眉目了。”
“哦?”溫子楚同樂時相視看了看,不約而同問他,“兇手是誰?”
初然笑嘻嘻地擱下茶碗,兩手撐著臉不以為意地搖頭道:“其實我和穆大人只是猜測是他,但是還不曾有證據,所以不敢亂言。”
“怕什麼,這裡又沒有外人。”溫子楚索性也沒再下棋,“你們就說說自己的看法,咱們又不會道出去,不打緊的。”
“誒……你這麼說。”初然往穆信那邊看一眼,瞧他抬眸對著自己,方誇張地嘆了口氣,“實不相瞞,其實我們倆這次去有個重大發現。”
“重大發現?”溫子楚微微愣了一下,“什麼重大發現?”
初然稍稍傾了傾身子,神秘道:“我們倆找到那具屍體了。”
“……你是說……”樂時抿唇想了一會兒,“是你們上回去林間,沒有尋到的那具屍身?”
“對,就是那個。”她點點頭。
“找到那個有什麼用?這屍體還能說話不成?”
“啊喲,這你就不明白了。”初然移了些許位置,到他身邊煞有其事道,“那屍體所穿的衣裳和錢大人的十分相像,而且你想想,兇手怎麼知道我們會再去那林子?如果不是怕被人發覺,他又怎麼害怕到要將屍身挪走呢?”
溫子楚聽得不明不白,只能順著她的話問:“所以?”
“所以,我們就想……或許有一個人是我們一直忽略了的。”
他越發奇怪:“是誰?”
“劉景劉大人啊!”初然拍拍他的肩,一本正經道,“他不是之前老同其他幾位大人過不去麼?你看,眼下官一韋,袁泰,曽查良,錢英,全都落水了,最高興的那個人,最得意的那個人,該是哪一個?——當然是他了!”
“你這麼說……也沒錯。”溫子楚將信將疑地摸著下巴,“但到底沒有憑據,單靠懷疑是行不通的。”
“是啊……這也是我同穆大人愁著的事情。”初然託著腮,悵悵然地嗟嘆道,“要能找到他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