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姚也是時至今日才知道原來池水墨不止自己事業有成,家裡的產業也如此豐厚——難怪啊,玩遊戲能那麼一擲千金。
蘇姚也知道,在老一輩心裡,門當戶對一直是根深蒂固的觀念。所以看著池父一直不鬆懈的眉頭,自己心裡也是沒底。生怕這位未來公公對自己有不滿意。
但是僅限於沒底——不是自卑。
這種沒底在池父提議單獨和蘇姚聊聊的時候昇華到了最高境界。
池水墨也注意到了池父的表情和蘇姚的微小不安。於是緊了緊環在蘇姚身側的手,沒有走開,只是希望把話題轉移到別的地方去。
池父不滿,很直接地道:“還不去陪你媽做飯?怎麼,怕我吃了你媳婦?”
池水墨對於父親今天反常的嚴厲也皺起了眉,剛要說什麼,卻感覺到蘇姚柔柔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肩膀:“去幫阿姨做飯吧,我和叔叔聊聊。”
再看看池父,池水墨只得站了起來。走去廚房幫池母做飯。
雖然池家的家財請一個保姆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池父池母自來到美國定居後,因為想好好享受晚年生活,一向是什麼事都夫妻倆親力親為。尤其做飯這類家庭小事,池母完全當做是晚年的一種享受。
看見兒子不時將目光拋向客廳坐著的兩人——池父在說著什麼,蘇姚點頭。偶爾開口上一兩句。
不禁為了兒子過度緊張感到好笑:“你還不知道你爸,面冷心熱。我看那個丫頭很討人喜歡,你爸不會不滿意的。”
池水墨笑笑,不語。
老頭子的確是面冷心熱——但是卻挑剔的要命。
池大神還是感到不怎麼有把握。想著父親適才一直不肯放鬆的臉,拿不準對於兒媳婦池父是否會不滿意。
旋即想到,不滿意又怎樣?他和蘇姚的婚禮定會如期舉行。於是釋然的笑笑。轉身專心幫池母洗菜去了。
這邊廂。
池父到底對蘇姚這個兒媳婦滿不滿意呢?
終於確定兒子不再將眼光放在客廳,池父的臉部神經立刻鬆弛下來。
滿意,怎麼不滿意?
且不說剛才三言兩語地問了蘇姚會不會圍棋,懂不懂茶道,看不看古典文獻之類的問題上蘇姚都回答“會”“懂一些”“經常看”。光是看兒子難得露出除了掌握一切不可一世的死樣子之外的表情——而那表情還稱得上是溫柔這一點,池父就大大的滿意。
“我聽說,水墨旗下那家公司正在開發的遊戲,你是創始者?”
蘇姚有點訝然,轉而又明瞭了,池水墨都有本事買了版權了,池父要知道這些自然也不是什麼難事。於是笑道:“稱不上創始者,他只是用我的書作為原型罷了。”
池父笑著點點頭。那版遊戲他已經從開發部那裡看到了雛形,以他商人的專業眼光來看,很有前景。
縱橫商場多少年都好,池父對於蘇姚擔心的“門當戶對”問題卻從來不以為然。
婚姻是相持過日子,兩人能相處才最重要。用金錢背景來支撐的只能是交易。
他可是個開明的人。
所以——對著一個讓兒子露出人類表情的兒媳婦,滿意;對著一個有才的兒媳婦,滿意;對著一個和自己興味相投的兒媳婦,更加滿意。
於是池父站起身,帶著蘇姚走到客廳旁邊的小偏廳:“來,陪我這老頭子下一盤棋。”
蘇姚剛坐下,對面的池父突然開口道:“丫頭,你得幫我這老頭子。”
蘇姚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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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時,池水墨沒有問蘇姚剛才和池父談了什麼,只是以不停為她夾菜的動作撫慰她那稍顯不安的表情。 蘇姚對他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