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掌櫃,」蘇提燈停了筷子,自覺跟這人在一起真是連頓飯都吃不下,那麼大一碗白米飯都堵不住他的嘴,伸手勾了壇梨花釀過來,一面慢條斯理的拍開,一面淡淡道,「你有事直接問我就好,阿炎是鬼市的二把手,我帶起來的,南疆人。年齡二十四,性別男,沒幹過傷天害理的事兒,就算幹過那也是我指示的。」
綠奴一愣,這才知道薛黎陷原先套他話兒呢,這下子可好,又給先生捅大簍子了,他不會要殺了先生吧……
還未等緊張的護到先生面前,就見薛黎陷搖了搖頭,叼著筷子伸長了手,將蘇提燈面前那半碗米飯扣到了自己碗裡,然後給他到了小小半碗的酒,接著拿過酒罈,直接對著壇口喝了起來。
喝完了,這才淡定的一嘆:「蘇善人,咱們開啟天窗說亮話。」
「你病的都快死了。要是這樣你還能操控得了鬼市,我日後也敬你一聲先生,但很明顯,你沒法辦到。」
「但同樣,你逃脫不了關係。」薛黎陷夾了顆炸的酥脆酥脆的花生米扔到嘴裡,嘎嘣嘎嘣的嚼著,「我師父姓柳,你知道的,那麼你也該明白,我是正淵盟的人。不才在下恰好跟你住在了同一個鎮裡,上頭老大發話了,讓我看緊了你。於是我也只好仔仔細細的查探一下這裡的情況了。更不巧的是,我在你燒藥草的那炭火盆裡,發現了燒焦的紙箋。」
蘇提燈神色一凜,就聽對方學著他慣有的那副慢條斯理的腔調,輕聲道,「那上面,有阿芙蓉的味道。」
還未能開口,就見薛黎陷笑著將酒碗往前推了推,「你是病人,喝這些就好了,多了不給。」
蘇提燈平靜的拿起碗來,仰頭全都灌進去了。
他要如何開口?
正思索著,有個人倒先比他開了口。
「蘇善人,你得罪甚麼人了,這般往你頭上扣屎盆子?」
「甚麼?」蘇提燈詫異側目,就見薛黎陷正認認真真的將西紅柿炒雞蛋舀了些倒在了碗裡,然後狠命的拿勺子碾起來,像是感應到蘇提燈正在看他,百忙之中還抬頭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臉。
未等蘇提燈答話,倒是綠奴突然緊張的突然跪下了,嚇得薛黎陷一個哆嗦差點把碗捅破了。
就見那少年突然撇了嘴,有種嚎啕大哭的前兆:「薛大哥,你救救我家先生吧!他被修羅門的追殺了好多年了!但先生會些陣法和毒蠱之術,躲在這裡一直沒讓他們找著,半年前有些事不得不要先生出面擺平,先生就被炎大哥帶去了鬼市一趟,後來修羅門的人就發動了好大一批暗殺的來山上要先生的命!只不過有山下那些霧陣擋著,他們才上來的不多,但再拖下去遲早有破的一天,所以先生自己給自己下了毒,希望我能下山去找到救兵,那個方子頭一個是快死之人吃的,後一個是先生常吃的,我,我……」
薛黎陷忙把他拉起來了,略微有些不悅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你瞎跪個甚麼勁兒?」
只是當薛黎陷還沒能再詳細開口問問為何你下山沒事他下山就有事了的時候,突然猛的拿起桌上的一個碗直接衝著牆面甩出去了。
這一下子力道可不小,將牆砸出來一個洞,力道不但削弱反而更猛的砸中了牆後的人。
薛黎陷還待再有動作,就聽蘇提燈淡淡道:「出去打。」
無奈的苦笑了下,知道他是不願讓那些人碰到佇月樓的機關,薛掌櫃只好一掌拍出去,將那些衝進來的死士放躺在外面,也跟著躍了出去。
只不過剛立到門院上,他的臉色就不那麼好看了。
那群人顯然已經死了,麻木的沒有知覺一般又向他衝來,而剛才叫他一掌橫掃出去的那些,有的身體被打得變了形,也仍舊歪歪扭扭的朝他過來了。
「有解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