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憑一卷殘畫一朵凋花,他又如何推得出那個柳氏人家到底是哪個。
但若能和蘇鶴相提並論的話,除了柳蒼原又能是誰?
江湖四大世家之首的蘇家之主蘇鶴,中原武林鎮心柱正淵盟的盟主柳蒼原,名劍配英雄,正如豺狼不會和鬣狗為伍,有身份地位的人自然和同樣被平民奉為神的人是朋友。
只不過這個字沒寫多久就幹了,對著那淡淡消融於虛無的劃痕看了許久,蘇提燈輕輕一笑,重新沾了茶水,開始一筆一劃認認真真的寫著月字。
皎皎如月,美人隔雲端。
月娘,我的月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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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入耳可聞的就只剩下草叢堆裡蛐蛐的私語聲,薛黎陷給乾瑞上好第二次被汗溼掉的藥,就把一旁睡得震天響的伯尚給拖進了內裡小黑屋去。
柳妙妙也尋尋默默的想跟進來,叫薛黎陷一撅屁股給頂出去了。
伯尚揉了揉眼睛,重新在桌邊趴好打算睡覺,就突然精神了過來。
「小陷,你臉色,不太好哦……」
「這黑燈瞎火的你也看出我臉色不好來了。」
「呃,咋,咋啦?那個蘇家小子欺負你了是不,沒事,我給你揍他去出氣!」
「回來,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怎麼逮著一個姓蘇的就覺得一定是蘇家的人?」
「呃,跟你老爹跟習慣了嘛,他當年最好的朋友就是蘇鶴啊,蘇家又是名門大家,許多姓蘇的都恨不得在外把自己說成是江湖四大世家蘇家的人,倒獨獨見著這一個恨不得撇清自己關係的。」
「那叫不沾人便宜,」薛黎陷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我爹真跟蘇鶴那麼熟麼?他當年死的時候蘇家都沒人來……哦,是了,那時候蘇家舉家全遷到漠北去了。你就沒去問問為甚麼?」
「這有甚麼可問的,別看四大世家明裡那麼要好,暗地裡誰不想獨佔鰲頭,那時候正淵盟風頭又盛,蘇家作為跟正淵盟走的最近的自然樹大招風,更何況,那時候的武林四大世家裡公孫家也差不到哪去,他倆家同時一個極北一個極南了,那還能表示甚麼?肯定私底下有見不得人的動作或者秘密達成了,或者談掰了,各自互相威脅的不理世事了。」伯尚抽出腰間別的玉簫來直接當癢癢撓從衣領後捅了進去,上下蹭了蹭,「這裡蚊子好多,有話你快說成不啊小陷,你們是還年輕能熬,老人家晚上不睡覺死的快的。」
「哈,」薛黎陷捂著嘴捶桌猛笑了起來,原先堂堂正淵盟最驍勇善戰文可駁千人,武可擋萬敵的左護法如今也變作如此貪生怕死之輩麼?
「我今天來就想問你兩件事。一,你了不瞭解公孫家,大概也就二十六或者二十五歲左右的姑娘,名字裡是帶月的?」
「……你腦子叫驢踢了嗎?女孩子家家的叫個花啊月啊甚麼的簡直太常見了,公孫家也是個興旺大族,我一抓能給你抓出一大把去,這我哪兒知道。」
「喜穿紅衣,用雙彎刀的呢?」
「這算第一個還是第二個?」
「別貧,快點。」
「這我還真想不起來,公孫家和蘇家都差不多十年前舉家遷移的,照你這麼說那小姑娘那時候也就十五六歲,我那時候都三十多了,怎麼可能還會對青蔥歲月的小姑娘感興趣……怎麼,你看上啦?」
「……尚叔,好歹給正淵盟留點臉吧。」
「……好吧」伯尚的臉色萬分糾結了下,他生平一大愛好就是……
「你最近很閒是嗎。這是第二個問題。」
「可你說的好像不是問句……」伯尚輕輕把板凳往旁邊挪了挪,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呢。
「很好,你有事做了。這幾天也不用想睡了。我有極其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