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在衛雁槐沒碰上,蘇提燈嚥下心中的煩躁,此時綠奴也回來了,推著蘇提燈要走了,薛黎陷只是叮囑了綠奴照顧好你家先生,有事一定要跟書南商量之後,就也先閃走了。
蘇提燈對江湖世家本就沒有甚麼好感,他是一個理智的人不假,可心底多多少少還是會有點小煩的。
剛轉過一個轉角就遇見了趕過來的書南,這倒讓蘇提燈的心情略微好了一些,比起衛家死沒死人,毒巫打不打算入侵中原,都不如眼下這個人是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來的更為重要。
可是,怎樣開口才不顯得突兀呢?
正這麼思索著,卻見書南突然停下了,回頭笑的有些尷尬,「蘇先生,昨天那件事,衛家的人都知道了。」
「於是?」蘇提燈並沒抬眼,略微後靠在椅背上,理了理衣袖。
「然後……你自報家門的時候,又說的是蠱師……所以衛家可能怕你去冰棺那裡動些手腳,人就……有點多。」
蘇提燈有一瞬的煩悶,「薛黎陷難道沒告訴你,我不喜歡去人多的地方嗎?」
書南乾咳了一聲,「他囑咐過我很多,但是,這畢竟是衛家的地界,人家派多少人去,又不是正淵盟能掌控得了的。還望海涵。」
果然就不能指望薛黎陷甚麼。
蘇提燈在內心輕輕一嘆,忽然生出一種疲倦來,他是不喜歡算計別人的,可偏偏有些事有些人逼得他不得不去步步算計,要不然,自己又如何活得下去呢。
面上仍舊溫和的蘇先生聲音裡含了一絲明顯的冷清,「來都來了,便去看看吧。」
兔子急了都會咬人,更何況,是一隻披著兔皮的狐狸。
只是待到蘇提燈真到了鎖著冰棺的房間,一瞬一個腦袋漲作兩個大。
衛家那十來號人不說,怎麼蘇清辭也來了,旁邊還有個不認得的姑娘,卻又未站在衛家和蘇家這兩個方位。
下意識的將暖爐放在懷裡,雙手抄住了,蘇提燈儘量放鬆自己,不去注意那些人探究的眼神,淡淡道,「開門吧。」
衛雁槐十分不情願的開了門,自然是衛家的人先進去,爾後蘇提燈他們,蘇清辭和那個姑娘卻只是在外面等著,沒有進。
蘇提燈被綠奴一推進去的時候就笑了,雙手下意識的將暖爐握的更緊,略微往後側仰頭小聲問綠奴道,「我是不是老了,所以老眼昏花了?」
「先生?」綠奴不解,雖然他對現下這個環境裡的五個奇形怪狀的大冰塊也略微不解,棺材在哪兒呢?
他這邊小聲說話,站著的卻全都是高手,估計連門口那兩位也聽得一清二楚,因此當下衛雁槐便有些不滿,「你們在說甚麼呢?還看不看了?」
「小生倒是想看,」蘇提燈伸出一隻手來整了整袖子,又立馬縮回去了,顯然是極其畏寒,可不知怎麼,他說出的話也帶著冰冷溫度似的,比這屋子都冷,「不過敢問,棺材在哪兒呢?」
倒是書南在一邊側過頭去勉力咬住腮幫子逼迫自己不要笑,薛黎陷那天回去後罵的可比蘇提燈難聽多了,原話是甚麼來著……就五個冰疙瘩往那兒一放,糊弄鬼啊?
不過知道衛家暴走在即,書南連忙穩住自己情緒,把原先逄荔轉述給衛家的說辭,全部轉述了一邊給他聽。
蘇提燈心裡有些寒,怎麼,不是直系嫡親的便不是命了,不是武功出眾能對衛家有益的人便不是人了。
柳妙妙轉告說要儲存屍體,他們便日夜往屍體上淋水凍住便算作棺材了。
是條狗死了尚且得挖個坑豎個碑吧。
真是諷刺。
書南原本還打算推著蘇提燈往前走幾步去看看,卻見蘇提燈反手向上輕輕搭了搭綠奴握著車椅的手。
不知是不是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