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說道,“那你的老師一定會很失望……”
“不。他並不為失去這個位置而失望,而是因為他是一個敢於反對德皇的人,並且他認為戰爭不要輕易的挑起,因為它很難被結束,如果他在這個位置將能確保德國不輕易開戰。而總參謀長將由小毛奇這個只會見風使舵的傢伙擔任,再加上一個權力巨大、好大喜功的皇帝……”雷奧凝噎著,“也許某一天戰敗的最好的結局就是皇帝退位吧。”
想到德國的歷史,楊銳感覺能明白他的痛苦,更覺得他有著常人沒有的先見之明,不過,越是這樣的人或者越是痛苦,眾人皆醉我獨醒,想想也覺得可悲。
“喝酒吧,喝酒吧。”氣氛越來越不好,楊銳大聲說道,又不知怎麼想起來幾句古詩:“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這一夜雷奧是爛醉,楊銳卻是越喝越清醒,他似乎有點迫不及待的入關,參與到轟轟烈烈的革命之中去。在次日四更天的時候,他便起了身,只待收拾好之後出到營外,卻見外面站滿人——都是這兩天開會的將官,一見楊銳出營,便有人喊道:“敬禮!”
“唰”的一聲,微微的星光之下幾十名軍官齊刷刷的對著楊銳敬禮,楊銳只感覺心口有什麼堵著,說不出話,他只好莊重的回禮、久久不下,只待隨著胯下緩緩前行的軍馬,離的諸人很遠了他才放下手。天色將明未明之際,楊銳頭也不回的走了,他感覺,在前方,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
隨楊銳入關的除了陳廣壽警衛連挑出來的骨幹,還有武功了得的小葉子和狙擊手白茹和她的搭檔。為了偽裝,兩個女人是當作夫人坐在馬車裡,槍柄改造成可摺疊鐵框的毛瑟步槍藏在鏤空的車把上,其餘諸人都是行商打扮,便是楊銳也把前腦勺的頭髮剪的很短,扣上一頂瓜皮帽,下巴颳了個乾淨,再在腦後墜根假辮子,活脫脫是個商行老闆。一行人輕輕巧巧的從四平出發,沿著官道到了昌圖。陳廣壽挑的人裡頭高矮老少都有,加上現在日俄已經談和停戰,南北商旅漸多,日軍沒有做什麼細緻的搜查就放這行人入了關卡。
楊銳一到昌圖就看見了自己的通緝令,有清廷懸賞的,更有日軍懸賞的,對比之下還是日本人夠意思,妥妥的五萬日元,差不多是滿清的五倍,看完通緝令楊銳搖搖頭就走了,他一點也不怕被發現,因為日軍盯著的王啟年正在四平某青樓天天聽曲子。雖然沒有被抓的擔憂,但是一路上還是有很多的煩惱,比如,從早上到了奉天開始,進城之後的一行人就被無數穿和服的日本妓女騷擾:
“老爺,要睡一次嗎?”大家走著走著,路旁忽然冒出個神色恭敬穿和服的日本女人,她鞠著躬說道,又怕大夥嫌貴,再補充道:“只要五角錢,很便宜的。”
楊銳幾個無法,只好避開,進到城裡大車店正要休息,一會又是一通敲門聲,開啟卻又是穿和服的日本妓女,她恭敬的鞠躬,然後道:“老爺,要睡一次嗎?”這邊說不要關上門,她又走到隔壁敲門,然後再問:“老爺,要睡一次嗎?”大車店每個房間這些妓女都要問一次轉一圈,或是被男人拉進房,或是被趕出去,這才消失。
中午吃過飯的時候,接完頭的陳廣壽回來了,楊銳劈頭問道:“這奉天怎麼回事,這麼多日本妓女?”
陳廣壽出去也碰上不少,見楊銳問便道:“都是日軍帶來的,聽說光是奉天城就有兩千多個,還有一些日本工匠,都在日軍的保護下和本地人搶生意,現在全城的人都說這日本人佔著還不如俄國人佔著。”
兩千多個妓女把楊銳嚇了一跳,全奉天城也才十多萬人,根本吃不消兩千多妓女啊,莫非日本人以為中國男人沒有見過女人麼?看來日本人是窮瘋了!他不想這個,又問道:“火車打聽的怎麼樣了,能高價買到去營口的票嗎?”
“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