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是就是。”我再次想起失去的初吻,充滿惡意地附和他,“省得肉爛了都沒人知道。”
他回頭瞪我:“你一個小姑娘,怎麼說話這麼歹毒啊?”
我故作委屈地撇撇嘴:“我說的是實話嘛,你別不愛聽。”
我還真沒有說謊,安德烈曾講過一個故事,成功地噁心了我一個星期,看見肉就躲得遠遠的。
那個案子裡,有一個福建商人,被同鄉在室內殺死,屍體剁碎煮熟後衝入馬桶,堵塞了樓下鄰居的管道。鄰居請來修理工,開啟下水道後,發現裡面充斥著碎骨和爛肉。
鄰居還以為是被虐殺的貓狗屍體,氣憤之下當即報警。警察在管子裡掏啊掏啊,粉碎的內臟和筋骨取之不絕,最後看到一截人類的手指頭,所有人都唬在當場。
此案曾在奧德薩轟動一時,並引起房屋租金暴漲,因為當地人寧死不肯再租房給中國人。
“你說說,好好在國內待著不好嗎?非要出來,結果把命賠在異鄉,圖什麼呢?”我十分不解。
對這個故事,孫嘉遇眉毛都沒有抬一下,自顧自熄了火拔下鑰匙,然後才說:“你還記得七公里市場那檔子事兒吧?”
我點點頭。之前一直避而不談,如今他終於提到這件事。
“那小子身中一百多刀,幾乎沒了人樣,你知道為了什麼?”
雖然親眼目睹了那個命案,我還是狠狠打了個哆嗦,忙不迭地搖頭。
一百多刀,那得需要多大的恨意?
孫嘉遇冷冷地笑一笑:“他是青田幫的人,常年在‘七公里市場’收保護費,作惡太多,場內的商人都恨透了他,實在忍不下去,湊了錢,想請烏克蘭當地黑幫做掉他。可惜那小子命大,提前得到訊息,跑了。過了半年,他突然在附近出現,被人發現。一個電話,七公里市場提前關市,滿場商戶幾乎傾巢出動。終於找到他,結果就是你看到的。”
我的腿開始發軟,簡直拉不開步子,想起當日遭遇,依然手腳冰冷。
“動手砍人的,大部分是他的同鄉,從沒有案底的清白商人。浙江人平常說話軟了吧唧的,砍起他來卻一點兒都不手軟,你就知道這傢伙民憤有多大。”
我打著擺子問:“最終結案了嗎?”
“三十多號人,警察找誰去?法不責眾。同鄉會出面,塞些錢這事就完了。中國人內部的事,警察才懶得管。”
我說不出話來,原來真相是這樣的。難怪他當時叮囑我,不要對警察說一個字。
安德烈也說過,自打中國人來到奧德薩,犯罪率就開始直線上升。有浙江和福建兩地黑幫迅速崛起的緣故,也因為喜歡身揣鉅額現金的中國商人,很容易成為本地盜匪眼中的肥羊。
孫嘉遇還沒提到海關的盤剝、警察的勒索和同胞間的傾軋。就這麼著,都攔不住烏泱烏泱前仆後繼湧來的人群。
利字當頭,命可以排在第二位。商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奇怪的人。
“可不。”孫嘉遇回頭嘲笑我,“也幸虧你碰上的是這些商人,不然你這個倒黴蛋兒,早被人咔嚓滅口了。”
我忍著冷戰跟在他身後四處參觀,努力消化這些變態的故事。
這是一座俄式的傳統建築,原屬於前蘇聯的一位退休政府官員。房間內線條流暢的櫥櫃和壁爐,處處記錄著歲月的痕跡,已經陳舊的地毯和窗簾,仍然華美絢爛,依稀能感覺到往日的氣象。
廚房是典型的地中海風格,剛剛整修過,有幾處還能看到火燒過的黑色殘跡。操作檯上則作料齊全,灶臺上放著一口純正的中國炒鍋。
這幾乎是我夢想中的廚房,我歡呼一聲,上前躍躍欲試,“酸辣白菜?”
“你真會做飯?我以為藝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