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因為心跳快得讓我無法負荷。
忽然頭一側,她將自己的頭重重撞在了邊上的牆壁上。
咚的一下震得我隱隱能感覺得到那陣撞擊的餘波,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在做什麼,她肩膀一斜,頭朝牆上又撞了一下。
一絲暗紅色的液體隨著她的動作從她腦門心那顆釘子下面滑了下來,撞一次滑一點,沿著鼻樑和嘴唇慢慢淌下,像是一把刀子把她的臉分成了兩半。
張開嘴急促地吸著氣,我用力閉上眼睛。
眼不見為淨。
小時候姥姥常說,如果害怕就閉上眼睛好了,它們總不會鑽進你眼皮子裡來的,那些東西其實也就是這麼一回事兒,看不見了,它就不存在了,就像你周圍那些看不到這些,所以也就感覺不到這些東西存在的人一樣。
可是……我為什麼還是可以在一片漆黑裡看到那雙眼睛。
直勾勾一雙無神的瞳孔,緊貼著我的臉直直看著我,一邊對著牆壁一下一下撞著她的頭。
“啊——!!”陡然間頭頂一聲尖銳的慘叫。
我猛地睜開眼。
張大嘴對著一室的黑暗呼哧呼哧猛喘了幾口氣,下意識用手朝前用力推了一下,卻沒有碰到那個女孩子鮮豔得讓人悚然的身影。
我面前的床鋪上是空蕩蕩的,除了我的被子,什麼都沒有。而周圍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已經關了,只留一盞小小的床頭燈在我上鋪裡靜靜亮著,一點點光線罩著對面床鋪上那男人一張蒼白色的臉,還有他上鋪那個老頭睡熟了的身影。
那男孩在看著我。
漆黑色的瞳孔在這樣的光線裡顯得很深,深得我看不清楚他青白色臉龐上的任何表情。只知道他極力抬頭看著我,而我只當沒有看見,迅速爬上上鋪取出我的包,往身上一背,在他緊盯著的目光中輕手輕腳拉開門,頭也不回朝著走道外跑了出去。
我真的不知道這一天我到底是遇到了些什麼,人還是鬼,鬼,還是一出人編排出來給人看的戲——正如姥姥經常會拿來唬我不要輕易上別人當的東西。
那個活生生被人從頭頂釘了兩枚釘子的男人。
那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小孩。
而那會兒我什麼都顧不上去弄明白了,只知道越快逃離那節車廂越好。本以為出了包廂就不用怕什麼了,不知道為什麼走在那條空無一人的狹窄走廊裡心臟還是緊張得要死,那片死氣沉沉的燈光,還有沉默得連一點咳嗽聲都聽不見的寂靜。
這都讓我有種異樣的恐慌。
總覺得哪裡有點怪怪的,但說不上來到底是怎麼一種怪,於是只能一味地揹著那隻重得像塊石頭似的登山包朝前面車廂一節一節地跑,也不知道什麼地方可以停一下,也不知道哪裡是個頭,只一味循著那個怎麼也找不見了的乘警辦公室跑著,好象身後有什麼東西隨時隨地會突然追上來似的。
就這麼又跑過兩節車廂,剛停下來緩口氣,伸手鬆了松被帶子勒疼了的肩膀,前面一陣輕輕的腳步聲,一個身影穿過通道,朝我的方向徑自走了過來。
走得很快,低著頭也沒看前面是不是有人,就那麼直直走了過來。
我下意識往邊上讓了讓。
眼看著那人貼著我的肩膀從邊上擦身而過,正要繼續朝前走,耳邊忽然飄來輕輕一句話:“阿姨,14節車廂怎麼走……”
聲音低低的,帶著股濃重的北方口音。
我朝後看了那人一眼。黑色的長髮,淺色的長裙,是個看上去是個三十上下的女人。半側著臉對著我的方向,她的頭微微低著,似乎有點害羞的樣子。
我朝身後指了指,她點點頭離開了。
而我繼續朝前走,加快了我的步子。
沒過兩節車廂,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