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洛亭伸爪子抱住,歪頭蹭蹭,「咪呀」
怕水溫下降,小貓著涼,裴玄遲邊陪他玩,邊清理著雲洛亭身上那些硃砂墨,都洗乾淨以後換了一次水,洗掉身上的香膏。
雲洛亭翻了個身,仰躺在裴玄遲手心。
裴玄遲小心託著,以免水進到小傢伙耳朵裡讓他不舒服,順手又揉了揉肚子。
「聖旨到——」
打破屋內安靜的聲音十分突兀。
裴玄遲蹙起的眉間暗含戾色,聽著雜亂的腳腳步聲心下更是不悅。
雲洛亭扭頭,想透過窗戶看看外面是誰,卻見房門和窗戶都緊閉著,什麼也看不見。
不過,傳聖旨的人,應當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才是。
不是太子那邊來找事的人,雲洛亭沒什麼興致,重新又躺了回來。
任由外面侍衛敲門,裴玄遲巍然不動,將洗淨的小貓抱起來,用大一些的棉布包住,抱著慢慢擦拭。
「咪呀?」雲洛亭見他不緊不慢的,不由得催促一聲。
外面太監是來傳聖旨的,就這麼晾在外面不管不會有問題嗎?
而且,皇帝身邊的太監,有可能會和皇帝嚼舌根,他回去告狀怎麼辦?
裴玄遲仍沒有理會外面太監的意思,一手抱著他,一手拿了塊新的棉布,「爪子。」
雲洛亭抬起左爪,新的棉布報包上來,修長的手指整個握住爪子,隔著棉布輕揉,讓爪子上濕漉漉的水起都被棉布吸走。
棉布換了兩次,雲洛亭身上的毛毛最外層才有些要乾的意思。
門外的侍衛敲了幾次門,南陵殿的太監說,殿下就在殿內,可這許久也不見人來。
傳旨也不能離開,聖旨還沒送到殿下手中,他若是怎麼來的怎麼回去,只怕陛下會苛責於他。
不知第幾次示意侍衛上前敲門,手捧聖旨的太監面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
半晌,緊閉的屋門開啟。
「何事?」
太監面上頓時堆起了笑意,雙手向前伸直舉著聖旨,「殿下,請跪下接旨吧。」
裴玄遲坐在桌前,懷中抱著裹了層棉布的小貓,聞言,沒有半點要起身的意思,而是慢條斯理的將手中吹涼的水送到雲洛亭嘴邊。
再抬頭,裴玄遲面露不耐,冷聲道:「東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這……」太監手捧聖旨,磕磕巴巴地說:「殿、殿下,這不合禮數。」
「那你念。」
「那煩請殿下起身……」話音戛然而止,裴玄遲輕描淡寫撇來的一抹視線,落在他眼中卻只覺得後頸一涼,喉中發哽,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裴玄遲的意思已經十分淺顯,太監頓了頓,默默的展開聖旨,揚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災星命數一事,吾兒被汙衊受盡委屈,朕心覺愧疚,徹夜難眠,既現已真相大白,為撫我兒心傷,賜白玉玄靈瓷瓶,上品固元丹……賜住廣奉殿,侍奉於朕身側,以慰朕心中不寧。」
雲洛亭聽著太監口中報出的各種賞賜,雖然沒看見東西,但聽起來就感覺不便宜。
還有很多修煉所用,譬如那些丹藥,普通人吃了可能會承受不住其中藥性,可對於修煉者而言,那是恢復元氣的上品。
這張聖旨,雲洛亭沒看出皇帝有多愧疚,倒是能看出他想養靈眼的心思。
還讓裴玄遲去廣奉殿,離皇帝所居極近。
若是其他皇子賜住廣奉殿,只怕高興地不知所以,於裴玄遲而言,那就是被帶去近處方便監視。
雲洛亭從這封聖旨中讀出許多意思,他都能發現這些,想必裴玄遲心裡也清楚怎麼回事。
抬頭看去,雲洛亭驀地發現,裴玄遲正低頭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