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的,剛才停那麼長時間不下車。”車裡的乘客也抱怨著。
張家棟一路說著:“對不起,不好意思。”好容易擠到車門邊,下了車。
理理衣服,拎著包,張家棟大步流星的往回走,走到小店門口,正好碰到拿著一摞碗準備到另一個棚子去的田蘭。兩個人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呆呆的站住,看著對方。
收到張家棟的電報,家裡人就開始盼著他了,田蘭偶爾也會想到他,尤其是被二流子調戲,心裡委屈的時候。
開了春,冰化了,草木抽芽了,貓開始□了,附近的光棍二流子也開始騷動了。從家來回店子的路上,經常有人沖田蘭唱讓人臉紅的信天游:
青線線(那個)藍線線,
藍格瑩瑩彩,
生下一個蘭花花,
實實的愛死個人!
五穀裡(那個)田苗子,
唯有高粱高,
一十三省的女兒喲,
數上(那個)蘭花花好……
要是放在上輩子,田蘭會用高跟鞋砸死他們,用防狼噴霧噴死他們。可是現在田蘭只是張家灣的一個年輕小媳婦,她的言行必須與她的身份相符合。人家雖然是在挑逗她,可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動作,她要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衝上去打人,一個潑婦的名聲是跑不了的。因為年前繼母鬧的那出事,田蘭已經夠出名了,她可不想再出一次名。
但聽著那些酸歌,她的心裡就委屈、難過,她開始常常憤恨的想:你們這些二流子就等著吧,等我男人回來,我讓他揍得你們一個個滿地找牙。
作者有話要說:*的系統有自動格式整理功能,在word上好好,複製上來就不行了,我只能上傳時手動的在每一段之間空一行,大家覺得這樣看著還擠不擠?
☆、29到家
今天的生意比較好;碗盤不夠用,田蘭去旁邊的棚子裡拿潤葉娘剛洗好的碗,姐姐在灶上支應著;可是左等右等;怎麼都等不到田蘭。姐姐急了,出來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蘭子;你捧著碗杵那幹嘛,裡頭都忙死了;等著碗用呢!”姐姐一出來,看著田蘭站在那一動不動,就著急的喊。
剛說完,姐姐就意識到情況不對,和田蘭對面站著的那個穿軍裝的,不是早就發電報說要回來的弟弟嘛!
“哎呀,是柱子,柱子你回來啦!”三兩步走到張家棟身旁,張桂香抓著弟弟的胳膊,高興的說。
呆愣中的兩個人,被姐姐高亢的叫聲驚醒了。姐夫和潤葉娘聽到聲音,也出來看情況,瞧見是張家棟回來了,一家人高興的擁著他進店。
田蘭已經趁大家不注意,捧著碗到灶臺上忙乎去了。
等進了店,姐姐發現剛才和張家棟互相對望的田蘭不見了,眼睛向四周掃了一圈,看見了正在攪湯鍋的田蘭。
“柱子,這都到吃晚茶的時候了,你現在才回來,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弄點吃的。”潤葉娘看張家棟一臉風塵僕僕,估摸著他中午可能沒吃飯。
摸著扁扁的肚子,張家棟不好意思的笑了,“中午就啃了兩個饃,您一說我還真有點餓。”
“那就吃點,咱家現在開店,什麼東西都是齊備的。”看了一眼田蘭,姐姐繼續說“讓你媳婦給你弄,你媳婦的手藝可比公社食堂的大師傅還強呢!”
田蘭端著一碗羊肉湯,拿了一個饃,放在張家棟坐的那桌上,“快到吃晚飯的時候了,先拿這個墊墊,晚上回去再做好吃的。”
“還是蘭子想得周到,我們這裡光知道動嘴說,人家自動就把吃的端上來了。”姐姐打趣田蘭。
“那是當然,自家的男人自家疼。”潤葉娘和兒媳婦一起唱著雙簧“哎呦,蘭子,你這臉怎麼這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