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白福堂還說這小子不識抬舉,和他們家取消了婚事。
自己原先是看他馬上要做白福堂女婿了,才對他講話客氣。
現在連白福堂女婿都不是了,根本不用和他客客氣氣的。
可這小子一轉眼居然和池省上搭上了關係。
這可真是要了親命了。
那可是省長啊,自己一個小小公社主任,在省長眼裡連根雞毛都不是。
唉,這世界的變化實在太快。
有些事情真的想破腦袋都想不通。
這小子的本事真是通了天了。
這小子要是認識省長,那自己以後說不定反過來還要仰仗他。
一想到這兒。趙解放在自己嘴巴上輕輕打了兩下。
後悔剛才自己對林向前講那些冷嘲熱諷的話。
禍從口出,禍從口出。
不過趙解放到底是老革命。
儘管死活想不通,但事情已然如此,那就只能接受。
並且以後要和林向前搞好關係。
世上的事,最怕的就是這種說不明道不清,讓人去揣測。
難受啊難受!
官場如履薄冰!
眼看著自己還有一年就退休了!
來這麼大一個下馬威!
幹了一輩子,居然幹了一件和省長攀上關係的事兒!
真是打死也想不到!
趙解放穩了穩情緒,理了理思路。
先把散架的椅子扔到角落,從旁邊又拉了一張椅子!
再把公社的公章拿出來放在桌上。
從上衣口袋拔出鋼筆,在紙上劃了兩下!
有水!
又把鋼筆插回口袋。
捧起大瓷缸,猛喝了三口茶。
又對著牆角半面破碎的鏡子照了照。
幸好,臉色恢復的差不多了!
拉開辦公室的門,聽到樓下走廊裡說話聲不斷,看來林向前還沒走!
趙解放做了三個深呼吸,大踏步下樓。
樓下走廊還在激烈的爭論。
趙主任上樓後,林向前和公社的人又展開了一番激烈的爭論。
錢副主任幫林向前說了不少話!
陸天明站在林向前旁邊,幫好兄弟撐腰。
此刻,白富強剛剛發表完一番高論!
陸天明指著白富強說道:
“白富強,你要不要聽聽你說的都是什麼混賬話!什麼安分守己!咱們國家的農民還不夠安分守己嗎?”
“他們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整天種地!你還要他們怎麼安分守己?”
“向前提的這個建議!只是為了讓大家能夠更好的種地!增加效率!增加產值!讓農民能夠吃飽飯!吃好飯!他又不要公社提供金錢上的支援!也不要公社擔什麼責任!我覺得他的請願書完全沒有問題!”
趙主任走下樓,陸天明和林向前背對著趙主任,白富強一眼瞄到了趙主任,表現的機會又來了。
“天明,你不要激動,你也是公社的人,你也知道向前做的這個事情確實不符合規矩!”
“咱們都是國家幹部,凡事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政策上的事兒真是輪不到農民指手劃腳!”
“趙主任有幾十年工作經驗,他的決策從來都是對的,我們要做的就是跟著趙主任的腳步走!”
白福堂也瞄到了樓梯上的趙主任。
“向前啊,你和富強從小是同學,不是我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在思想覺悟上,你還真是差了那麼點。你以為你帶領著三河村那67個人能鬧騰出什麼水花來?你不要天真了,一切以公社的決策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