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飛一溜小跑,快速跑到方鐵頭辦公室,此刻的方鐵頭正在辦公室裡和他的老大朱彪談笑風生。
除了朱彪,還有他的好幾個手下,一堆人圍著一張破舊的八仙桌,正吃的嗨,喝的嗨。
雖然礦區有規定,工作時間不能喝酒,可都是粗獷男人,乾的又都是體力活,有的時候不來上幾口,真心幹不動。
所以這條規矩也就是個擺設。
今天方鐵頭特別大方,桌子上不僅有酒,還有一大桌的菜,光豬頭肉就切了三大盤,還有燒雞,烤鴨,花生米。
七八個壯漢圍在一起,喝酒划拳,嗨翻了。
朱彪嘴裡叼著煙,說道:
“大頭,算你有良心,走了正道還時不時請兄弟們喝酒吃飯,不枉費我當初對你的教導,做人要講義氣。”
“怎麼樣?聽我的沒錯吧?當初你老舅讓你來這裡上班,你還不高興,還是我勸你有正路走就走正路。看看,沒兩年,你混成主管了,都成領導幹部了,說明你小子挺會來事兒。”
方鐵頭哈哈一笑道:
“老大,你就別拿我打哈哈了,什麼領導幹部?兄弟之間你永遠是我老大,我雖然已經退出了,但是我的心和你們在一起。”
“當初我實在不想到這個煤礦來上班,髒了吧唧的地方,可無奈我老孃求著我老舅,非要把我弄到這個地方來。我是真心不願意,要說瀟灑,還得是跟著老大混瀟灑,可老大你橫勸豎勸,把我勸了過來,現在嘛,日子說好不好,說壞不壞,就先混著。”
朱彪說道:
“沒錯,人生在世就是一個混,在哪幹不是為了混碗飯吃,你請哥幾個吃飯就算了,怎麼還給了我一個這麼大的紅包,這是幹什麼?咱們兄弟倆有必要這麼見外嗎?”
方鐵頭今天和朱彪一碰頭,就塞了朱彪一個大紅包。
說一會兒有點小事兒,想拜託朱彪。
朱彪問他什麼事兒,他只說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再說。
朱彪現在問起,方鐵頭索性把話說開了。
“老大,事情是這樣,兄弟前幾天收了人家一點點小錢。不過這個人不是什麼好東西。給出去的錢想要再拿回來,你說哪有這樣的道理?花出去的錢就是潑出去的水,你說給就給,說收就收,那我面子往哪放?”
“我擔心他一會兒會到我這來鬧事兒。我坦白跟老大說,剛才我給老大的那個紅包,就是他給我那筆錢的一半。要是一會兒風平浪靜,他沒來鬧事兒,那大家皆大歡喜,這個錢咱們就當白撿的,萬一他要是來鬧事兒,還請老大幫我出面擋一擋,畢竟這裡是礦區,我不太好動手。”
朱彪問道:
“對方是什麼人?有背景嗎?”
方鐵頭樂道:
“沒有沒有,屁背景都沒有,就是個年輕人,瘦瘦的,看著也沒什麼本事,是一隻弱雞,到時候老大你把他拎到沒人的地方,給他揍一頓,只要別弄出人命就沒事兒。那個紅包是我給老大的辛苦費。”
朱彪一聽這話,也放心了,原來是一件這麼小的事情。
一點問題也沒有。
自從上次在為民製藥廠被林向前教訓之後。
他說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再也不混黑社會。
他嘗試著努力過,可是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想要換個行業混,哪有這麼簡單?
最主要他們這幫人一沒學歷,二沒技術,又懶散慣了。
種地,種地不會。
進廠,進廠人家不要。
想要找點正經事情做難如登天。
所以一直就這麼耗著。
可沒米下鍋,嘴巴又要吃飯。
那些罪大惡極的事情他們已經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