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剛開了個頭,這王五妹就嘰裡呱啦說個沒完沒了。
把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又重新翻出來,說了好幾遍。
這些話,在這幾年裡馮秋珍都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
雖然死了唯一的兒子這事兒可憐是可憐。
但是這種話說個十遍八遍就夠了。
你說多了人家聽著也心煩。
就跟祥林嫂似的,叨叨叨叨叨叨個沒完了。
什麼事聽多了都是會平淡的。
可馮秋珍今天是有件求人的事要說。
也不好裝出不耐煩的神情,只好不住的點頭:
“哎呀,可不是嘛,要說你們家紅梅的肚子,也確實有點不爭氣,怎麼就生了個女娃娃呢?這要是個男娃娃該有多好,長生在天有靈也就對梁家的列祖列宗有交代了。”
王五妹十分同意道:
“可不是嘛,秋珍,真不是我這個做婆婆的對她不好,實在是她自己不爭氣,她但凡給我們孃家,生下一個孫子,我也就好好的對待她了,可偏偏生個賠錢貨,你說我到哪說理去,我王五妹我容易嗎我,傾家蕩產的,娶她這麼個掃把星進門,一點正事都不幹,進生賠錢貨。”
“你是不知道,就在剛才,她還沒出門的時候,居然給這個賠錢貨,做米糕吃,做米糕的米,那可是大米,我自己都捨不得吃的大米,她居然給那賠錢貨吃,更可惡的是她還往那個米糕裡面放白糖,你敢相信嗎?”
“白糖啊,多珍貴的東西啊,我一年到頭自己都捨不得喝一杯糖水呢,她居然給那賠錢貨,頓頓吃加了白糖的米糕,我就是越想越氣,我們累死累活在地裡幹一天的活,都捨不得吃的東西,她給那個賠錢貨吃,你說那賠錢貨懂什麼呀?你給她吃狗屎,她也就那樣,你說是不是?”
馮秋珍聽王五妹越說越遠,心裡發急,自己的事兒都還沒開始說呢,趕緊把話頭找回來:
“可不是嘛,五妹你說的對,家裡什麼條件姚紅梅她不清楚嗎?有錢人家才吃白糖,像我們小的時候哪裡吃過什麼白糖啊,不也照樣長得結結實實的,下地幹活生龍活虎的,剛才我那話說到底是哪來的?哦,對,我說要給我們家老四娶媳婦兒,我老四說現在娶媳婦兒娶不起。”
王五妹撩起衣服下襬,在自己臉上擦了兩圈,剛才邊說邊哭,流了不少淚。
“對對對,瞧我瞧我,一說起我們家長生的事兒,我這,我就控制不住,我就想哭,還是說你的事兒,秋珍,你說有事兒要跟我商量來著,你說啥事兒?這娶媳婦的事兒,是大事,是要好好商量商量,雖然現在娶媳婦兒要的錢多,可是也不是,完全沒辦法的,富有富的娶法,窮也有窮的娶法,比你們家窮的人家都娶得起媳婦兒了。”
馮秋珍:“對呀,我也是這個意思,五妹,我們兩個呀,真是難姐難妹,想到一塊去了,這娶媳婦這事兒也不是說非得要家裡攢滿了多少錢,才娶一定娶得上的,有多少人家家裡窮的叮叮咣咣響,爹媽全死光了,屋子都塌了,照樣都能娶得到媳婦兒,有的時候王八看綠豆看對了眼,人家也願意的。”
王五妹:“沒錯,是這麼個理兒,好好跟老四說說,他們年輕人經的事少,有的時候容易鑽牛角尖,一根筋,事情是死的,人是活的,總能想到解決的辦法的,他這麼一個好手好腳的健全人,五官端正,四肢健全的,沒道理娶不上媳婦兒。”
“秋珍你放心,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想當年,腦漿子的事兒我都記掛在心上了,那會兒你幫了我大忙了,給老四娶媳婦的事兒,我也記掛在心上,我要到處去打聽打聽,要是誰家有合適的小姑娘,一定給老四撮合撮合。”
“一個不行就兩個,兩個不行就三個,三個不行,10個8個總能娶到一個媳婦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