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聲說:“喂,有人在叫你。”
年輕女人很快跑到陳爍面前,伸手去拉他的手,“哥,你怎麼看見我也不打招呼啊?害我匆匆忙忙跟上來,飯都沒吃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裡的牛排最好吃了,當初還是你帶我來的呢,結果我牛排都沒吃多少就趕來找你。”
是一種撒嬌的語氣。
她還笑眯眯地把自己的同伴招呼過來,然後可愛地衝陳爍眨眨眼,“哥,這是於嘉,我男朋友。你聽爸說過了吧,下個月我們就要結婚了,你可別忘了給我封個大紅包呀!”
餘田田有點摸不著頭腦。
要說這兩人是兄妹吧,妹妹確實有向兄長撒嬌的姿態,可是那個被叫做哥哥的傢伙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何況有哪個妹妹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哥哥這個月才見到妹夫啊?
也不知是停車場光線太昏暗還是怎麼著的,餘田田甚至覺得陳爍的表情非常冷漠,遠遠冷過了她剛才講的笑話,亦或是室外的寒冬臘月。
他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面容被昏黃的燈光籠罩著,像是蒙上了一層霧,看不真切。
那個叫於嘉的男人走了過來,跟著未婚妻一起叫陳爍一聲哥,而陳爍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側過頭來對餘田田說:“還愣著幹什麼?走吧。不是說這家的牛排不好吃,要去喝夜啤吃小龍蝦嗎?”
他竟然對這對男女視若無睹,活像對方是空氣似的。
餘田田當真有些瞠目結舌,看陳爍把這一切做得如此自然,她都有些站不住腳了,結果當事人還鎮定得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年輕女人有些著急地跺腳,“哥,你怎麼不理人啊?你妹妹都要結婚了,給你介紹妹夫你也不理!你難道要跟我賭氣賭一輩子嗎?你——”
“誰是你哥哥?”陳爍一直沒說話,此刻開口打斷她的竟然是一句冷冷的質問。
他忽然一把抓住了餘田田的手,拉著她頭也不回地走了。走了沒幾步又想起了什麼,頓住腳,頭也不回地扔下一句:“陳璐瑤,你最好記清楚了,這輩子我只有一個妹妹,至於你——”
片刻的停頓後,他用一種冰寒刺骨的語氣說:“你算什麼東西?”
餘田田無暇分辨來自身後的帶著哭音的呼喊到底說了些什麼,也只是隱約聽見那個叫於嘉的男人似乎在安慰未婚妻,她甚至來不及去想這場突如其來的鬧劇是怎麼回事,又是否蘊藏著什麼狗血劇情。
她只是怔怔地被陳爍拉著手往前走,甚至沒能抽回手來。
因為那隻修長乾淨、指節分明的手,屬於陳爍這個討人厭的傢伙的手,此刻正以一種抓住救命稻草的姿態牢牢緊扣住她,力道很大,並且微微發抖。
他的體溫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那隻手活像是剛從冰窖裡出來的一樣。
餘田田幾乎沒能忍住地打了個哆嗦。
他們一言不發地走到了他停車的地方,陳爍站了片刻,然後觸電般縮回了手。
他好像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幾乎是瞬間後退三尺,張了張嘴,然後彆扭地說:“我不是故意要牽你的。”
餘田田看他一回過神來就是這種好像她有病毒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瞪他一眼,“對對對,是我故意要被你牽的!”
坐進車裡,陳爍好像還沒從剛才的事件中平復過來,失神片刻,才問餘田田:“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然後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沒想到兩人第一次難得的和平相處竟然是這樣,沒有一句鬥嘴的話,可氣氛卻僵硬得令餘田田忍不住開始懷念那個臭脾氣愛吐槽的陳醫生。
餘田田其實滿肚子疑問,比如那個叫陳璐瑤的真的是他的妹妹嗎,陳爍又為什麼用這種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