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惟昱身邊的清涼散人張湛然了。在錢惟昱身邊呆了四年,十三歲的小蘿莉已然長高了身段,眉目更顯秀氣,唯有修行帶來的蘿莉之態依然不曾退去。如果只看那胸前的微巒,或許還只能比擬十三四歲豆蔻少女的曲線。
“柴榮最多昏睡三四天,畢竟世上還沒有讓人聞了就暴斃的劇毒,何況要做的不著行跡,只能用針對柴榮體質的藥物。一旦柴榮醒來,大師只怕便難逃一劫了。不過相信大師早已有決斷。”
“哼,老衲痴長109歲了,難道還懼怕圓寂涅盤之事麼。當初允下此事,便早有覺悟了。”法海禪師把一個白布包好的香木盒子推到面前,說道:“當日配合散人做手腳的幾個弟子,都已經殉道了,閘中便是骨殖舍利。但願吳越王遵守諾言,能夠倡大佛門。呵,想起來還真是可笑,老衲居然要一個女冠轉達這般言語。”
“此事不勞大師操心,吳越王肯花費百萬貫修西關磚塔、並舍入八萬四千經的雕刻銅版,難道還愁吳越王會和北人那般缺錢、不擇手段麼。而且這也算是幫助江南李氏復仇,對大師也算是一眾報答吧。”張湛然回答了法海禪師的問題,隨後驕傲地嫣然一笑,繼續說道:“至於大王為何要派貧道一個女冠來操作此事——大王倒也是想找個和尚,可惜世上本沒有能夠讓銅佛除鏽、赤銅化銀這般本事的和尚啊。”
“那些不過是奇技淫巧的小道罷了,天師道莫非便是修的這些法門不成?且不說這些。昌盛佛門,也不在那些黃白之物。何況江南李氏,對於老衲不過過客而已。真要說滅李元兇,吳越王只怕不在柴榮之下吧。清涼散人,恰才所言,不怕違心麼。”
張湛然一想,心中也覺得莞爾——老和尚活了那麼久,在大唐治下修行了五十多年,在楊吳當政期間又修行了三十多年,最後還在南唐治下活了那麼久。如此算來,以老和尚的壽數,南唐政權還真是一個過客而已。
“既然如此,貧道也不好多言什麼,大師在天有靈,儘管看著便是。這盒舍利貧道自會帶走,舍入西關磚塔地宮之中安放。”
“老衲還有一問:此番手腳,並不能讓柴榮致命,卻折損我金山寺信眾數人,如若沒有後續的手段,不是白白犧牲了麼。”
“此事大師不必擔心,柴榮身邊不缺少野心家,而且柴榮這數年來革除弊政、滅佛斂財,走得如此之快,得罪的人已經不知有多少。他們只是缺少一個天命乩韙的藉口罷了,如果柴榮真的被宮中左右的人認為天命將盡,有得是人動手。”
“吳越王便如此自信?”
“吳越王,可知天命。”
法海禪師瞑目入定許久,隨後會心一笑,“原來如此,吳越王竟是逆天改命之人,老衲倒是著相了。”
……
須臾,法海禪師的禪房內突然傳出大動靜;眾僧趕到的時候,已經看到法海禪師打座不動,渾身自燃起來。不用片刻,就已經坐化成了一堆鈣化的舍利。
與此同時,一道纖巧輕盈的倩影趁亂避開寺院後牆外看護的後周殿前司禁軍人馬,一個助跑後屏息提縱,兩下借力便攀住一丈半高的院牆;隨後指尖發力如驚鴻回首一般翻越過去,穿過幾片疏林,趁著夜幕縱入江中,游魚一樣潛渡數十丈遠,待到岸上提著火把巡夜之人再也不可能看見人影,這才露頭出來緩一口氣,隨後向著遠處一艘下碇了的運糧空船游去,登船順流而去。
……
三日後,杭州城,從太湖上乘風破浪而行,不過三日,張湛然小道姑便潛回了杭州。回抱朴道院換了一身行頭,拿上錢惟昱賜給的令牌,隨後她便大模大樣入宮覆命去了。
在剛剛修復、格局變得不倫不類的甘露院裡,張湛然見到了錢惟昱。讓她氣憤的是,錢惟昱來見她的時候,居然身邊還跟著一個看上去同樣武藝貌似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