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美希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猜想他是否又釣到什麼大魚了。”
倉木若無其事地說完後,凝視著美希好一陣子,看來似乎不打算再進一步追問。“謝謝。我要感謝你,來找你談果然很值得。”
倉木沒頭沒腦地自行做出結語,美希暗自鬆了一口氣。雖然倉木的語氣聽來不像有什麼刻意諷剌的意味,但她還是忍不住要回敬一句。
“不客氣。不過警部應該不相信我的話吧?”
倉木露出淺笑,“我打從一開始就沒指望你都說真話。”美希被這記回馬槍打得憤恨咬唇,敗北感令她連反駁的氣力都失去了。
“那我該告辭了。”
倉木的話令美希赫然回神。一看倉木,他正從長沙發上準備起身,但大概是真的沒體力了吧,只勉強掙扎著動了一下。美希反射性地從沙發彈起,伸手去扶倉木。倉木抓著美希的肩,好不容易才站起來。可能是忍著痛吧,咬緊的牙關之間發出剌耳的喘息聲,費了一番力氣才穿上西裝外套和大衣。
“我幫你叫救護車。”
“不,如果從你的公寓被抬出去,場面會很尷尬。一個才剛死了老婆的刑警,要是讓別人發現待在共事的女刑警的閨房裡,那才真的要勞動津城警視正出馬了。”倉木朝著玄關邁步,美希慌忙以肩膀撐著他。
兩人糾纏在一塊來到通往玄關的走廊,美希驀地察覺,雖然倉木倚著她的肩,卻還是拼命張開雙腳踩穩,儘量不把自身重量壓在美希身上。她不禁一陣心痛。這個男人,其實也只是用逞強的盔甲包覆著那顆脆弱易感的心吧。
才走到一半倉木就重心不穩,單膝跪倒在走廊地板上。美希蹲下身,從下方往上頂起倉木的胸膛,倉木努力用肩膀抵著牆,總算勉強站起。美希再次扛起倉木的右臂,兩人的臉出乎意料地接近,威士忌的氣味猛然衝入鼻腔。
下一瞬間美希的嘴唇已被另一對唇瓣堵住,驚得她仰身向後躲。倉木腫起的雙唇帶著血腥味,彷彿吸飽鮮血的水蛭那種可怕的觸感,倉木的右臂牢牢抱著美希肩膀,讓她無處可逃。
美希雖然用手去推倉木的胸膛,卻無法像之前那樣用盡全力,體內好像有某種東西正崩塌瓦解,手腳失去了抵抗的力氣。美希閉上眼,接納倉木的舌,寢室的床鋪在眼皮內側浮現,身體不由自主地哆嗦。
嘴唇終於分開,美希喘了一口大氣,這才發現本該支撐倉木身體的自己,竟然變成反過來依偎著對方胸前。兩人倚著牆,呼吸急促。裡面的床正空著呢——美希一邊在心中如此吶喊,一邊氣自己竟然發不出聲音,只能恨恨咬唇。但求倉木能主動稍做出這樣的暗示就好。
倉木慢吞吞地推開美希,自行走到玄關後,當場蹲下來伸手去拿鞋子。美希追上去,一把搶過鞋子。那是一雙令人恨不得丟進冰箱的該死的鞋子。
但是看到倉木默默伸出腳,她只好替他穿上鞋。說不定,倉木也在等我的一句話吧?這個念頭倏然閃過腦海,然而就各種角度而言美希都說不出那句話。
倉木用雙手撐著牆,緩緩站起,背對著她說:“我只有一個請求。幫我轉告大杉警部補,請他務必來醫院探望我好嗎?”
“你打算去哪家醫院?”
“不知道,你自己看明天的報紙吧。”
美希還來不及開口,倉木已開了門踉蹌走到室外的走廊上。鐵門乾脆地關上,獨留美希佇立原地,無處發洩的焦躁令她不禁握緊雙手。
如果讓人知道她和倉木有來往確實不妥,但是把身負重傷的倉木這樣獨自趕出去真的沒關係嗎?至少把他送去附近醫院,應該沒有人會指責她。
美希反彈似地推開門,光著腳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