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的是,這個鑄劍師怎麼搖身一變,成了這獨城的主人?”
“寒深。”獨城主人第一次失去了溫和的表情,聲音含冰帶霜。
深姬身形如魅,眨眼間已站在獨城主人前面,清凌凌的長劍直指他的喉間,他下意識地以手護住懷中的孩子,神情已經開始不悅。深姬幾乎是厲聲而道,“當初是不是你引狼入室的?!”阿冽舉手一拂,把面前的長劍一揮落地,“寒深,即使二十年後的你站在我面前,你在我眼裡也永遠只是那個五歲的孩子,什麼也不會,什麼也不懂。”
深姬頹然垂下手,枉她被稱為殺風樓第一高手,在這個男子面前,她竟真的什麼也不是。身側的手慢慢蜷縮一團,眼裡有些溼潤在瀰漫。
白袍青年懷中的孩子拼命朝著面前黯然神傷的黑衣女子撲過去,他將她牢牢按在懷中,“阿瑟,不要動。”他越過深姬,朝著門口走去。
深姬拾起地上的長劍,那古樸的“寒“字在她視線裡漸漸模糊了。
門外的獨城主人看著自己懷中的孩子,這個女嬰睜著大眼睛,一直朝著屋內看去,滿目的擔憂。他抱著她朝玫瑰園裡走去,自顧喃喃,“真是不懂你呢,對自己的仇人之女如此關心。”女嬰在他懷中微微顫抖,終究伸出小手抱緊了他的脖子。
玫瑰花叢裡,一身華服的女子緩緩轉過身,她耳畔那朵黑色玫瑰搖搖欲墜,“阿冽。”女嬰睜著大眼看著面前的女子,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她想喊出她的名字,但出來的都是咿咿呀呀的牙語。阿冽感受到她的激動,不禁苦笑一聲,“看來帶你來見她真是失策了。這些記憶,你記得倒是很牢。”女嬰的眼眸深處閃過恐懼之色,罪惡,這個笑竟讓她想到了罪惡。
華服女子在看到這個女嬰的那一瞬間,體內潛伏許久的命令開始啟動。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他。
她僵硬的眼珠漸漸湧出黑色的血水,紅唇一啟,原本生澀的語言方式竟然在此刻變得順暢自然,“阿冽,我要告訴你,那夜我死在刀下,是我的授意。我知道我體內的毒已經發作,活不了多久了。而我也不得不死,獨城的人早已謀劃許久。而你,也想讓我以那樣的方式死去。我也知道,阿牧不是我的親哥哥。在我知道我的誕生是以兩條人命為前提的時候,我就想以死謝罪了。他們說我是不祥之女是對的。我,這個早已經死了一回的人,竟然在孕婦分娩的時候乘虛而入,侵佔了她初生孩子的身體。阿冽,我好恨,你怎麼能在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這樣安排我的命運。早在二十年前,我就該去轉世了!”
阿冽的臉漸漸蒼白,但他的聲音依舊溫柔似水,“阿瑟,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那具沒有靈魂的屍體繼續機械地複述著儲藏體內的記憶,“你看,連上天也對我們這種行為看不過去了。它安排了那個孕婦剛好身中劇毒,將毒血傳到我寄魂的身體裡。阿瑟,我才不是什麼阿瑟。真正的阿瑟早在初生的那一刻死去。我們都有罪!你知道阿牧看出了我的真實身份,便默許獨城人奪走阿牧的舌頭,你錯了,你以為我這樣就永遠無法知道真相了麼!每一次轉魂,你都奪走我的記憶,這次,我終於把所有記憶牢牢記住了。我不會,永遠不會忘記。”
阿冽伸出手扼住她的喉嚨,“不準再說了!”
但是,她的聲音依舊清晰地傳了出來,“即使你用大火焚燒我,也沒用的,我早已把所有的記憶寄託在我的身體內。我清楚地知道,這次的寄魂是失敗的,你開始瞄準新的目標。所以那時的阿瑟,非死不可。這樣,重獲自由的靈魂才有機會重新進入健康的寄魂宿體。所以,阿瑟在她新婚之夜死了。你說,我說得對嗎?下一次,不知道下一次你會選擇怎樣的宿體,但不管怎樣,我決不再接受你的命運安排。我要永遠記住這一點。”
說完這長長的一段話,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