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有所不知,這位公子……乃是在下的表哥,也就是家姨母的親子……”
話音剛落,一心大師手中那串金剛菩提的十八子念珠便驟然落地。那念珠瞬間散落開來,四散飛濺,滾得到處皆是。
一心大師苦笑著說道:“這念珠跟了貧僧十幾年,卻不想今日居然斷了……時也,命也……”
他怔怔的看著紫衣男子,看了很久很久,直到自詡一貫淡定自若的紫衣男子都不自然的咳嗽了兩聲,他方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卻又是令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問了一句:“令慈,可否安康?”
紫衣男子眉心緊鎖,頗有些尷尬。
這一心大師本是方外之人,卻為何說話如此的荒唐?
然而,他畢竟是有求而來,因此便就低聲敷衍道:“一切安好。”
“常施主,可否請你迴避一下?貧僧和這位施主有話要說。”一心大師突然轉頭對常亦歡說道。
常亦歡也不意外,便就起身,行禮離去。
“女施主,也請你去門外稍候片刻。”一心大師又對身後的花卿影吩咐。
花卿影自然不敢忤逆他的意思,也跟著起來,走出了房門,並且在外面將房門關緊。上丸巨劃。
於是乎,兩人在門裡,兩人在門外。
花卿影故意選了一個距離常亦歡距離頗遠的地方站好,卻扭過頭去不肯看他。
她有些無聊的踢著腳下的殘枝枯葉,卻是因為那點點的殘雪,將淡青色的繡鞋都弄溼了。
“你這毛病可不好,怎麼總是愛和鞋子作對?上次是拎著鞋不穿,現在又是穿著鞋踢雪?”
花卿影被這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她一扭頭,就看見一張熟悉的臉孔近在咫尺,兩個人的距離太近,以至於連對方溫熱的呼吸都噴在了她的臉上。
她急忙回頭,卻是不慎被她方才踩著的樹枝給絆了一下,踉蹌著就要跌倒。
正當此時,一隻穩定的手迅速的一撈,直接扶住她的腰肢,將即將跌倒的她穩穩的固定。
花卿影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覺得被他碰觸的地方隱隱的發燙,彷彿是有一把火在灼燒。
她眼神飄忽不定,急忙借勢站穩,又匆匆推開兩步,方才規規矩矩的福身道:“多謝世子相助之恩。”
“你……莫要生氣。”常亦歡搓了搓自己的手,覺得那裡似乎帶了她的馨香氣息,心中微微發癢。
花卿影撇開臻首,啐了一口:“胡說八道!我何曾生氣來著?”
“若是沒有生氣,卻為何不肯理睬我?又故意站了那麼遠?”說完,常亦歡又往前逼近了一步。
花卿影自然而然的又退後了一步。
“你總愛信口亂說!難道你不知道我這樣的已婚婦人,最怕的就是壞了名聲?還請你嘴下留情,手下留情……”花卿影越發的覺得這個人身上帶著危險的氣息,似乎離他越近,自己就越危險。
常亦歡冷笑了一聲:“你這話倒是來敷衍誰?哄騙誰?”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花卿影終於抬頭,直視對方的眼睛,卻發現對方也正在盯著她。
四目相對,卻是同時在對方的眼眸中看見了自己的身影。
花卿影覺得心頭如同雷擊一般,疼痛不已,卻又欲罷不能。
這是怎麼了?
怎麼這麼奇怪?
為什麼又是這種感覺?
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顧不上體面,用力的甩了甩自己的頭,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然而,頭腦中這種似是而非的感覺卻是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而且,漸漸的,她竟然產生了一種眩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