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紡績:紡紗。經:疑“紝”形近而誤。《墨子·節葬下》、《漢書·食貨志下》、《漢書·嚴朱吾丘主父徐嚴終王賈傳·嚴助》均作“紡績織紝”,可證。紝(rèn任):織布帛的線。織紝:織布。
【譯文】
本書《程材》評論的問題,只評論了才能和操行,沒有評論儒生和文吏在學問和知識方面的差異。儒生之所以超過文吏,是學問一天一天地增多,透過培養和引導,精心培養了他們的才能。所以學習是為了改變自己的感情和本性,使自己的才能和品德完善起來。才能和品德完備了,他們比起那些同樣精心下過工夫的文吏,衡量起來要高明得多。窮人和富人,都拿一百錢送人,一齊作葬禮給辦喪事的人家。知道他們情況的人,曉得窮人家只能提供一百錢,認為富人家富足而有多餘;不知道他們情況的人,看見錢都是一百,認為錢財貧富都一樣。文吏與儒生與這種情況相似。他們都是掾史,都管理一個部門,地方長官瞭解他們的,知道文吏與儒生文字水平相同,但儒生心裡的學問,還多得很;不瞭解他們的,認為都是下屬官吏,知識的深淺多少是同一個水平,這就太不符合實際情況了。地生性長草,山生性長樹。如果地栽上冬葵與韭菜,山上種下棗樹與慄樹,命名叫美園茂林,就不再跟相同的普通地和山一樣了。文吏與儒生的情況跟這差不多。他們都有才能,都使用筆墨,但是儒生多有先王之道。先王之道,不僅僅是冬葵、韭菜、棗樹、慄樹這類普通的東西可比。普通婦女的手,紡紗織布,如果有人有特殊本領,織錦刺繡,就命名叫卓殊,不再跟普通婦女同類了。儒生與文吏,衡量他們的才能,儒生多有經傳的學問,就像婦女有擅長織錦刺繡的特別本領一樣。
【原文】
35·2貧人好濫而富人守節者(1),貧人不足而富人饒侈;儒生不為非而文吏好為奸者,文吏少道德而儒生多仁義也。貧人、富人,併為賓客,受賜於主人,富人不慚而貧人常愧者,富人有以效,貧人無以復也。儒生、文吏,俱以長吏為主人者也(2)。儒生受長吏之祿,報長吏以道;文吏空胸,無仁義之學,居住食祿(3),終無以效,所謂尸位素餐者也(4)。素者,空也,空虛無德,餐人之祿,故曰素餐。無道藝之業,不曉政治,默坐朝庭(5),不能言事,與屍無異,故曰尸位。然則文吏所謂尸位素餐者也。居右食嘉,見將傾邪,豈能舉記陳言得失乎(6)?一則不能見是非,二則畏罰不敢直言。《禮》曰:“情慾巧(7)。”其能力言者,文丑不好者(8),有骨無肉,脂腴不足(9),犯干將相指(10),逐取間郤(11)。為地戰者不能立功名,貪爵祿者不能諫於上。文吏貪爵祿,一日居位,輒欲圖利以當資用,侵漁徇身,不為將貪官顯義(12),雖見太山之惡,安肯揚舉毛髮之言?事理如此(13),何用自解於尸位素餐乎?儒生學大義,以道事將,不可則止(14),有大臣之志,以經勉為公正之操,敢言者也,位又疏遠。遠而近諫,《禮》謂之諂,此則郡縣之府庭所以常廓無人者也。
【註釋】
(1)濫:無節制。
(2)長吏:這裡指縣以上的地方長官。
(3)住:根據文意,疑是“位”形近而誤。
(4)屍:古代祭祀時,用年幼的兄弟代表被祭祀者,放在被供奉的位置上,叫做“屍”。尸位:形容人像“屍”樣白佔著位置,只受享祭而不做事。參見《漢書·楊胡朱梅雲傳·朱雲》和《潛夫論·思賢》。
(5)庭:遞修本作“廷”,可從。
(6)記:奏記。這裡是上書的意思。
(7)情慾巧:《禮記·表記》,原文作“子曰:‘情慾信,辭欲巧’。”意思是感情要真誠,言詞要美妙。故疑有脫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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