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非結結巴巴:“小人不知道。”
“楚國京城的口音你聽不出來嗎,我這一身衣裳是京城輕羅坊最名貴的湘繡品,諒你一個小人物,也沒那個眼力,不過這個……”容若摘下腰間一塊玉佩拋過去:“拿這個去給你的上司看,你的上司要是不認得,叫他拿去給他的上司瞧,就說是我的話,你們要再敢來欺凌這位老人,我叫你們府中上上下下所有人,連烏紗帶腦袋一起摘下來。”
何非慘白著臉,爬過去,撿起玉佩,顫抖著給容若重重磕了三個頭,這才敢爬起來。
其他人也慌慌張張起身,跟著何非,落荒而逃。
風振宇至此才一躍落地,到了容若面前,笑道:“好生威風啊!端得是少年俠士大展身手,鋤強扶弱,英雄了得。”
容若苦笑一聲:“也無非是撿著軟的捏,用三腳貓的功夫去對付更沒用的傢伙,到最後還要仗勢欺人。”
風振宇挑挑眉:“你那玉佩可是什麼貴重信物?”
容若搖搖頭:“我身上可以證明自己身分的寶貴之物都讓人搜走了,要是還有信物,我自可直接到大楚使臣府去,甚至向衛國借兵保護自己,可惜那玉佩只是個價值不菲的珍物,上面刻有奇異的花紋罷了。”
風振宇一怔:“那你交給何非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容若微微一笑:“那何非不過是個小管事,哪知道什麼,看那玉佩只知道珍貴,又見玉上花紋,還不知道是什麼刻符印信呢!我這般大剌剌有恃無恐,衣飾又這樣華麗,他很自然就會以為我是楚國的貴人。他怕得罪貴人,將來追究,自是不敢再來找這位老丈的麻煩,也不敢再來找我尋仇。”
“可是,他只要往上一遞一問,豈非就瞞不住了。”
“問題在於,他怎麼會遞會問?他得罪了貴人,掩飾還來不及,哪裡會跑去告訴上司,這等欺上瞞下的行徑,官府之中、大戶人家之內,多的是。瞧那人,怎麼看也不是一人做事一人當的硬漢子吧!”
風振宇目瞪口呆:“你用的是詐術。”
“只要針對人心理作戰,用什麼手段都無妨,最重要是成功,而且就算他真把玉佩往上遞又怎麼樣?就算那楚使認不出來,也不敢確定我是假冒。區區一個駐衛國的使臣,也不是什麼最高等的身分,朝廷最高的刻符印信,他認不出來,也是合理的。”
容若眨眨眼:“別忘了,我說過,他的上司要是認不出來,可以找他上司的上司。我那玉佩雖非信物,但卻是價值千金的雲陽溫玉,非顯貴所不能佩。他們要真一層層遞上去、問上去,驚動了上面的人,弄清我的行蹤,於我,反而是好事。”
風振宇嘆了口氣,他自問闖蕩江湖,也算是個精明人了,卻實在不曾見過容若這等人,說笑之間,一樁小事,也有這麼深的心思、這麼遠的打算。
容若只是對他笑笑,在地上拾起何非留下的值錢物事,又走過去,把嚇呆了的老人扶起來:“老人家,你受驚了。”
老人睜著蒼茫的眼,怔怔地看著他。
容若微微一笑:“老人家,雖然我警告了這幫人,但是為防萬一,這幾日你還是不要出來擺攤,過些日子,看看情形,再出來吧!這些銀子,也足夠賠償你的損失了。”
老人慌亂得連連搖頭:“公子,公子……這個,我怎麼……”
容若笑笑道:“這樣吧!老人家,你要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就收留我和這位風兄幾天,你看好不好?”
老人一怔,愕然望向容若。
容若微笑:“有些我不喜歡的人在找我,我想找個地方躲幾天,老人家家裡,有沒有空餘的地方?”
老人訥訥地道:“有是有,只是太簡陋,只怕……”
容若急忙道:“沒關係,有瓦遮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