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裴錚此時也應當瞧見了，因而才會身形一滯。
燕王卻沒有抓住這個殺&ldo;刺客&rdo;的機會，反呆滯轉身，大步走向槍尖：&ldo;刺客……在哪……&rdo;
&ldo;不好！&rdo;
我和裴錚同時動了，可槍已擲出。
噗！
血濺。
&ldo;咳、本王……這、這是……&rdo;
燕王此刻恢復意識，顫抖著手握住沒入胸口的槍，卻終究身子幾晃，往後栽倒。
嘩啦！
水花四濺，清池中血紅擴散。
一片死寂。
領路的蝴蝶在池上忽閃忽閃，螢光被方才的血濺浸染，呈刺目猩紅。
第36章
&ldo;燕王殿下！&rdo;
兩聲嘩啦,我和裴錚同時下水，一左一右。
水淺，人體一半浮沉。
燕王的瞳孔已然渙散,任憑探息、呼喊……都只是令血池打濕衣擺,帶來遍體的寒。
此局,可謂一箭雙鵰。
燕王死了‐‐羽都懨懨掛喪，短期內定然無暇顧及三王爭霸。
是裴錚用燎原槍&ldo;殺&rdo;了燕王‐‐文王有了痛心疾首的理由，得以對裴家肆意打壓。
若趙王沒溜,成效更甚。
&ldo;長寧公主就是心思細膩,在那清澗臺乾等可不是叫人心煩,確實該來別處轉轉。&rdo;
&ldo;若這疊翠馥郁能讓諸位貴客歡喜，自是再好不過。&rdo;
長廊那頭傳來腳步聲和人聲,這兇案現場所缺的&ldo;目擊證人&rdo;,適時而至。
林後，那擲槍的人影早已隱去，想必去追亦是徒勞。
而空谷黃鸝般的女聲則是笑道：&ldo;父王從大興安嶺運來奇石，造了處人工瀑布,其池清冽，乃崆峒仙釀的取水源頭,就在不遠……&rdo;
腳步聲愈來愈近,綠影之後已能見著一眾華美衣角。
解釋？
解釋不清的。
逃匿？
只會坐實罪行。
沾染血色的蝶從視線中飛過,我攥住槍桿。
&ldo;裴錚。&rdo;
隔著燕王的屍體，我看著他的眼睛。
&ldo;我等你。&rdo;
能等到嗎？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假如不這麼說，我就沒法當著他的面拔出燎原槍,又槍尖一轉。
&ldo;啊‐‐！&rdo;
&ldo;燕王殿下！裴將軍！&rdo;
尖叫與驚呼就在身後,我踏起水花飛濺,於眾目睽睽下刺中裴錚，而後聽見高喊。
&ldo;來人！擒拿刺客！&rdo;
是我仗著裴錚對我的信任，偷了燎原槍。
是我對昔日主子呂大王忠心耿耿，因而潛伏至今。
合理。
嘭！
不知是哪個護衛往我頭上來了一悶棍，我一個踉蹌，手中的燎原槍噹啷落地。
……
&ldo;父王莫急，此局雖被這無名小卒攪了，但還能發揮。&rdo;
一聲輕柔將意識從昏黑中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