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那句&ldo;去鎮南&rdo;，熒蝶也仍在前邊飛，但此刻我不由步子一頓，看向另一條路。
然而，我實在太痛了。
與之俱來的還有虛脫，彷彿下一秒這副搖搖欲墜就會栽倒。
我只能繼續跟著那點光，因為那蠱師是不會讓我死的，他還需要我的血和心。
左轉。
右拐。
前邊便是主路，我聽見說話聲傳來。
&ldo;今夜崆峒行宮的大火不明不白，少爺，我們不能再待。&rdo;
我步子一頓，又聞一聲清朗。
&ldo;真沒找到？&rdo;
這一刻，巨大的欣喜使我眼眶發熱。
因為這聲音我再熟悉不過。
因為那路口離我僅幾步之遙。
可我還是太慢。
&ldo;少爺，來日方長。&rdo;
我聽見另一個聲音說，回應其的是落寞嘆息。
&ldo;走吧。&rdo;
不行！
不要走！
我再不顧頭頂的熒蝶。
縱使奔跑扯得渾身鑽心劇痛，我也依舊憑著不知從哪湧出的力氣，衝出巷口。
可我又晚了。
兩匹馬已然背對我這頭，蹄聲嘚嘚，絕塵。
&ldo;裴……&rdo;
甜腥湧入喉管。
我喊不出來。
我拼命地追，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快馬飛馳，熟悉的背影愈來愈遠，愈來愈遠……
嘭！
一人恰好從路邊出來，與我撞在一塊。
&ldo;xx崽！沒長眼睛嗎？！嗝！&rdo;
濃烈的酒臭撲鼻而來，一隻大手拽住我的衣領，將我扯到跟前。
然後，我看見那醉醺醺的面孔露出猥瑣，咧開黃牙：&ldo;原來不是xx崽，是個小美人。&rdo;
？
我原本還在低落，聞此詫異。
現實卻不容我反應，粗糙的指腹在我臉上不住摩搓。
而我這才發現，我動彈不得。
不可能！
此人身上沒有蠱的寒意，明明只是個普通醉漢。同時，我也沒有聽見笛聲，那為何……
&ldo;哎喲喲，是誰這麼狠心，捨得弄傷你？&rdo;
淫、笑中斷思忖，令人作嘔的氣息噴在臉上。
&ldo;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會好好疼你。&rdo;
由於先前的奔跑，我氣力耗盡，眼皮本有些泛沉，但現在我絕不會閉眼。
因為我要看清這人的長相，狠狠記住，記牢。
這巷子不是我方才出來的那條，而是更偏暗的一處，且散發一股發潮的腐臭。
我被用力推在地上，卻見漆黑夜幕中飛入一點、兩點……成片的翻飛螢光。
緊接著，巷口投下一個人影，落在我手腕邊上。
&ldo;這位大哥，你擋住我了，我急著找人呢。&rdo;
這聲音明澈清澗，先是幾分無奈，忽又低垂可憐。
&ldo;讓一讓，可以嗎？&rdo;
這細弱的哀求叫人想起雨天角落的幼貓，然而醉漢連頭也沒抬，撕拉一下扯碎一片衣縷。
於是，黑夜中的熒蝶陡然化作血色，那乞憐的語氣霎時暴虐，宛如狂風驟雨。
&ldo;我叫你滾！&rdo;
蝴蝶食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