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甦醒時面目可怖,身體虛弱到近乎癱瘓,又大勢已去,唯他毫不嫌棄,悉心照顧。
她是長袖善舞,但他對她而言怎會不特別呢?
不知為何我很想嘆氣,一道目光卻從身旁飄至我身上,伴隨聲沉。
&ldo;振寧,長寧身體不適,不如你帶她下去歇息?&rdo;
那死攥衣角的手指被一根根掰掉,兩名宮女攙起跪地的公主,將其箍緊。
我沖四下一句&ldo;告退&rdo;,在前。
無人出聲。
裙擺拖曳之際,我瞥見坐於右列的裴錚眼底複雜,看著那在押的犯人。
儘管駐北時彼此不對付,但終究同僚一場。
身後,被宮女左右鉗制的長寧公主一直安安靜靜,卻在與犯人擦肩之際爆發嘶聲。
&ldo;阿瑾!&rdo;
哭喊。
掙扎。
短暫的混亂中,賀蘭瑾還是抬起了頭,和被拖走的公主最後一次對望。
我已被文王支開,無法插手宴上異動。
不過崆峒這些時日,尚書等人早與裴家開了無數場密會,我也早已囑咐暗兵若我不在,便以裴將軍為主。
因此,我索性留在殿內,依著文王的命令陪同長寧公主。
視線裡,那身著綺羅紗的人影彷彿丟了魂的人偶,滿目死灰地靠在白玉柱上。
&ldo;我為什麼……不早些珍惜他呢……&rdo;
她喃喃,可惜太晚。
若她能在八面玲瓏時留意一下賀蘭瑾近期的異樣,及時過問,事情是會有轉機的。
所以我不同情她。
待到殿外天色暗下,火炬和腳步聲漸近。
我記起白須太尉從始至終的無動於衷,映入眼簾的男人果然玄袍玉冠。
他完好無損,束髮未亂。
事實上,我也沒聽見刀劍廝殺聲。
&ldo;可是失望了?&rdo;
文王負手進來。
&ldo;太尉會站在本王這邊,不難理解。&rdo;
他於我跟前,輕飄飄落下視線。
&ldo;縱使弒族謀逆,也改不了事到如今,本王已是這天下唯一的寧姓。&rdo;
&ldo;當然,沒人希望自己流血。&rdo;
他又目視前方,嘆氣。
&ldo;勢均力敵下,那些坐慣了舒服椅子的文臣可不比武將,鼓不起魚死網破的決心。&rdo;
&ldo;沒那麼容易的,振寧。&rdo;
他渾身散發得意,我在想自己要不要裝出大受打擊,好讓他對我放鬆警惕。
儘管他說的我早就心裡有底。
其實早在來崆峒之前,我和諸臣就擬定了兩種結局,&ldo;和&rdo;或&ldo;贏&rdo;。
更別提史書上明明白白,沒一場造反能一步登天。那鴻門宴項莊舞劍,沛公也大搖大擺地活著溜了。
然而,還不待我&ldo;垂頭喪氣&rdo;,靠著白玉柱的人影站了起來,走近。
&ldo;你殺了他,對嗎?&rdo;
往日,長寧公主在對上文王時總會流露懼意,但她現在死死瞪著他,目中根根血絲。
&ldo;本王以為你還沒蠢到要問這種問題。&rdo;
文王臉色微沉,語氣是明顯的不屑,似是對這視線感到極為不滿。
接著,我聽見長寧公主笑了一聲。
&ldo;我從前還想讓你認可我,想讓你和其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