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鑫回憶了一會兒,搖頭說:“不會。當時受害人被嫌犯死死壓住,根本無力反抗。再說了,就算他反咬,也只會咬到嫌犯的正面,不可能咬到對方的後脖子。”
張雨“嗯”了一聲說:“和我的判斷是一致的。”不過他的判斷另有依據,“你們看,這裡已經出現了結痂組織,所以傷口形成的時間距離死者死亡至少有一小時開外。”
羅飛的眼神一跳:“那就是說,在案發前曾有人攻擊過死者,並且在他的後頸部留下了這個咬痕?”
“是的。先是他被咬,後來他又咬別人。這兩件事情有沒有什麼聯絡?”
這的確是個值得關注的新思路!難怪張雨會急匆匆把自己叫過來。羅飛俯身湊近去看那兩排咬痕,同時問道:“能從這個咬痕比對出牙齒的主人嗎?”
“希望不大。”張雨為難地撓了撓頭皮,“主要是咬得太淺了,留下的特徵資訊很少。最多能作排除,不能作為確證。”
羅飛明白張雨的意思。死者頸部的咬痕確實非常淺,近乎於情人間的玩鬧。所以這個咬痕的證據效力就不夠強。要作牙模比對的話,這個證據只能排除明顯差異者的嫌疑,而不能作為痕跡相似者的確證。
這樣一次小小的齧咬真的會導致死者後來的瘋狂舉動嗎?羅飛繼續查驗那處咬痕,喃喃自語道:“不像是有毒的樣子啊?”
“有毒?”張雨很不理解地瞪著眼睛,“這牙痕肯定是人咬的,怎麼會有毒?”
“哦,是這樣的。”羅飛起身解釋說,“死者案發前曾到醫院裡尋找一種血清,我在想他的行為會不會和這次被咬有關。”
“是嗎?”張雨琢磨了一會兒,也覺得這事有意思,便追問道,“他要找什麼血清?”
羅飛記得很清楚,脫口而出:“抗體病毒血清。”
“這是什麼東西?”張雨搖搖頭,顯然他也沒聽過這個名字。
“藥房的大夫說根本沒有這種藥——”羅飛無奈地攤著手,感覺像是嚼住了一塊雞肋。這線索實在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在沉默的氣氛中,旁邊的另外一個人卻開了口。
“我……我能不能說一句?”插話者是陳嘉鑫。小夥子旁聽很久了,一直礙於身份不敢多言。此刻大概實在按捺不住,終於戰戰兢兢地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哦?你有什麼思路?”羅飛很熱情地問道。
“我覺得你們可能把藥名聽錯了。不是抗體病毒血清,是抗T病毒血清。”陳嘉鑫說話的聲音不大,顯得缺乏自信。不過他還是盡力想把這事解釋清楚,所以又強調了一句:“是英文字母RST的T,不是漢字身體的體。”
“抗T病毒血清?”張雨眨了眨眼睛,“有這種藥嗎?”
羅飛在這方面不專業,他只能期待地看著陳嘉鑫,等待對方回答。
在兩個前輩的注視下,陳嘉鑫愈發緊張,話語也變得吞吞吐吐:“有是有的……不過聽起來有點……有點荒唐。”
“荒唐怕什麼?集思廣益嘛!”羅飛提高了聲調,半是鼓勵,半是催促。
陳嘉鑫這才鼓足勇氣說了:“那是一種治療殭屍病毒的藥物。”
“什麼殭屍病毒?”羅飛一愣,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聽清楚了。
而小夥子接下來的話更加令他茫然。
“就是T病毒。感染這種病毒之後,人就會變成半死不活的殭屍。然後他們就會主動攻擊正常人,攻擊的方式只有一種——用牙咬。被咬到的人很快也會變成殭屍。而抗T病毒血清,顧名思義,就是能夠對抗T病毒的藥物。被咬的人如果能及時注射抗T病毒血清,自己就不會變成殭屍了。”小夥子一氣說到這裡,最後才補充了一句,“這些都是《生化危機》中的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