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將和菓子和巧克力拿來比較,即便是客人也不會這麼做吧!」
「但也不能說絕對沒有人會這麼做,很難預測會傳出什麼流言蜚語,畢竟現在網路發達,多的是那種把圖片放上部落格亂批評的傢伙。況且我們兩家店相隔不遠,很難以偶發事件來解釋。」
「我覺得正因為相隔不遠,才不可能這麼做,不然很容易被抓包,不是嗎?」
「也許是故意挑釁吧!想打擊我們。」
我的胸口發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長峰主廚不是這種人。我極力忍住就快迸出的話,問道:「如果設計真的遭剽竊,我們該如何補救?對方已經準備推出這款新品,還能找到什麼索賠的證據嗎?」
「我打算調查這件事,如果真的是商機外洩,就必須徹底阻斷流出的途徑,否則今後還是會出現同樣的事。明莉小姐,可以請你協助調査嗎?」
「我不是偵探。」
「不是偵探也無所謂。不但要懂甜點,還要與『路易』有些交情,不會讓對方起疑,只有明莉小姐是最合適的人選,拜託你了。」
「所以您才請我吃飯?」
「家父曉得這件事嗎?」
「我已經告訴他了。但身為總師傅,不好過問這種事,畢竟事涉敏感。」
既然如此,我更不能說出三好先生請長峰主廚評監作品一事。提交樣品時,三好先生與長峰主廚之間究竟有何交易?有何約定?這些是我不清楚的部分,必須向三好先生詳細確認。
下午三點前回到店裡,我先問美奈今天早上提到的事,果然她的疑惑和久賀先生一樣。就是呀!到底怎麼回事啊?面對蹙著眉,一臉疑惑的美奈,我也只能敷衍回應。
過了一會兒,我從後場繞到廚房,朝三好先生招手,示意他出來。我們一起步出後門,在大樓陰暗處將影印紙拿給他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好先生看到紙上的圖片,並未露出驚訝的樣子,只是低頭喃喃道:「我的作品沒被採用,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不是問你這個,可以告訴我事情始末嗎?分店長久賀先生很喜歡三好先生的作品,也很想商品化,但看到『路易』的新品設計,覺得和你的作品很像,這樣就無法推出了。」
「真的嗎?」三好先生驚訝地瞠目:「我沒聽說過這件事。」
「這只是久賀先生的想法,還沒正式定案。我想要是沒發生這種事,他一定會直接找你談的。」
只見三好先生懊惱地咬唇。
我趁勝追擊:「請你說明事情原委吧!」
「我不能說。」
「為什麼?」
「因為這是我和長峰主廚的約定。對不起,你想知道就去問長峰主廚吧!其實有些事我也不太明白。」
看來他們之間有著我不曉得的約定。要求三好先生做二十幾種試作品,又要求他封口,長峰主廚到底在想什麼?
——也許我太相信他了。我忽然這麼想。
關於長峰主廚的為人,對甜點的想法,以及經營一家店的理念——我從未請教過這些具體之事,只是偶爾找他商量事情,他也很親切地回應,覺得他這個人還不錯,如此而已。
「路易巧克力工房」和福櫻堂不一樣,無論客層還是營業額,光是這兩點就截然不同。如果以同樣原理運作,只會落得畫虎不成反類犬。畢竟「路易」的價值觀對於福櫻堂來說,或許是負面的。
也許我不該安排他們碰面……
那天晚上,我將與久賀先生共進午餐一事,告訴下班回來的父親,也詳細說明了比賽的事,父親卻淡淡地回應:「是喔!」
我問父親還記得「月人」這個作品嗎?他只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