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聽實話。”離歌眸色肅殺,“別逼我對你動手。你該知道,這宮裡沒有我不敢殺的人,除了東輯事那老妖精我是敵不過的,其他的人我捏死如同螞蟻一般輕易。雀兒,你跟著葉貞時日不短,我與葉貞的情義如何你都看在眼裡,這我也不多說。如今葉貞躺在床上,你總不想讓她一輩子都承受這種折磨吧?”
雀兒垂著眉眼,像極了犯了錯誤的孩子,卻只是攥緊了衣袖,依舊不言不語不肯開口。
離歌深吸一口氣,忽然一掌便面前的桌案拍碎,眸光冷戾如血,“雀兒,我再說一遍,別逼我對你動手。便是我殺了你,葉貞也無可奈何。”
那一刻,雀兒心驚膽顫,身子晃了晃一下子癱坐在地。抬眼,正好迎上離歌那雙握得咯咯作響的雙手,指節的青白等待著染血的結果。
“不、不是這樣的,娘娘……娘娘不讓任何知道。是、是千歲爺的七星丹在娘娘的體內作祟,是而娘娘一直腹痛難忍。”雀兒咬著下唇,快要哭出聲來。
“慕青!又是那老妖精!”離歌咬牙切齒。
“娘娘知道姑姑一旦曉得就一定會不惜一切去東輯事,故而娘娘不讓告訴姑姑。”雀兒連滾帶爬的爬到床沿,“姑姑你、你莫要去找千歲爺,萬一有個好歹……”
離歌眸光染血,“萬一?哼,那老妖精誠然是厲害,但我也不是好惹的,總歸要將東輯事鬧得不得安生才罷!雀兒,你可還有事情瞞著我?”
雀兒險些哭出來,“沒、沒有了。”
“何苦嚇唬雀兒。”床榻上傳來葉貞虛弱的聲音,離歌心驚,急忙過去攙了葉貞起身。
“可有好些?”離歌擔憂的望著葉貞素白的面色。
葉貞搖著頭,“無礙,左不過是疼一場,過了也就過了。你莫要妄為,東輯事豈是好惹的,你將將從東輯事出來,怎的好了傷疤忘了疼?”語罷,輕嘆一聲,“雀兒你先起來,離歌你莫要嚇著她,左不過是個小丫頭,哪裡捱得你這一掌,連梨花木都生生拍碎,委實是個敗家的玩意。”
“這廂剛配了皇帝,便嘴碎成管家婆,看樣子這男人委實要不得。”離歌搖著頭,略顯無奈的坐在床沿。
“你這口無遮攔的毛病才要命。”葉貞喘了口氣,雀兒卻已經爬起來走出去,而後快速的端了水進來。
抿一口活命的水,心頭寬鬆了不少,葉貞這才道,“離歌,我這身子不要緊,如今江山動盪,莫要多事。”
“你為何瞞著我?”離歌冷了眉眼。
“便是怕了你這衝撞的性子,才不敢告訴你,否則告訴你不等於告訴皇上了嗎?前線戎族為禍,何苦讓他操這份心思。左不過是慕青想要控制我,奈何我不肯屈服,也不曾去東輯事討藥,這才落地這般下場。熬一熬,許是就過去了,不打緊。”葉貞的面色稍稍恢復了少許血色。
離歌長長吐出一口氣,“你可知七星丹這東西,尋常人吃不得。彼時月兒身中寒毒,才想著要以毒攻毒,如今你……”離歌凝了眉,“連我都無法將你體內的七星丹逼出體外,長久下去,還不知會有怎樣的效用。難怪你素日不得食用寒涼之物,須知這七星丹乃是寒毒的剋星,這一冷一熱的交替,你未必能受得住。”
葉貞搖著頭,“只要還有一口氣,我都能熬得住。”
彼時國公府這樣艱難的日子都熬過來,如今這點痛楚算什麼。她還未能拿回母親的骨簪,豈能先行躺下?若是她去東輯事,勢必將來受控慕青,再也無法自由。她寧可死在軒轅墨身邊,也不肯屈服慕青。
橫豎自己大仇已報,如今能讓她掛牽的事情已經寥寥無幾。
離歌不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葉貞良久,四下沉默不語。
承歡宮外,風陰快速離開,徑直回了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