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貞頷首,“這是戎族,你我都小心一些。”
早在第一眼看見葉貞的妝束時,軒轅墨已經心中有數。大彥朝與戎族交戰多年,對於戎族的生活習性與風俗習慣,他自然是清楚至極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左不過用在現下的關口上,不免有些可笑。
一代帝君,竟然淪落敵國?
雖然戎族對大彥朝稱臣,但面和心惡,那耶律楚表面上是答應了,實則如何,誰又能知曉。狼子野心,素來不會磨滅,大抵是蓄勢待發,期待著下一次的撕咬。
“耶律公子尚算可以,待你我都算客氣。”葉貞輕語。
軒轅墨卻不以為然的輕笑兩聲,“離他遠點。”
葉貞微怔,而後面色紅了一下,“你這是……”
“並非我小心眼,你可知耶律的姓氏,在戎族唯有皇室宗親才可享有?大彥與戎族交戰多年,這些事情我比你清楚。”莫怪軒轅墨起身時,容色素冷,原是他們已經跟戎族的皇室攪合在一起。
如此一來,就不難解釋底下那些怪異非常的人。
看樣子並非隨行保護,而是監視,抑或是……一種等待時機的殺戮。
自古無情帝王家,別說兄弟鬩牆,就是父子相殘也是有的。
“原本我也不打算留下,只是你這腿傷著,而且在水中浸泡了那麼久,若得不到很好的休息與治療,怕是要落下隱疾的。”葉貞擔憂的望著他。
深吸一口氣,軒轅墨點了點頭,“我自然明白你的苦心,只是你不該留下。戎族的女子,輕賤如紙,我是男兒尚且舉步維艱,你又該如何生存?”
“這個耶律辰已經考慮到,故而在我的腳踝處鎖了鈴鐺,想來尋常人是不敢動我的。”葉貞剛說完,便聽見外頭有敲門聲。
耶律辰的聲音從外頭傳來,“我聽著有聲音,可是人醒了嗎?”
軒轅墨頷首,葉貞這才起身去開了門,“請進。”
往裡頭一瞧,果然見軒轅墨坐在床頭,耶律辰揮手便教身後的奴才奉了茶飯進來,“打量著你們都餓了,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說了這話,耶律辰往外頭看了一眼,確信無人才道,“吃完我們就走。”
“因為他們?”葉貞自然是明白,因為底下被人監視著,所以耶律辰想要金蟬脫殼,避開底下的人。
耶律辰頷首,“你委實聰慧。”
葉貞扭頭看了軒轅墨一眼,便將飯食端到軒轅墨跟前,“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與墨軒分開,所以……耶律公子,你可答應?”
軒轅墨不動聲色,只是吃著飯。他必須儘快補充體力,否則別說葉貞,他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
“我答應。”耶律辰深吸一口氣,“我自然知道你們的情義,你肯為他留下來,如今也不會棄他而去。你們準備一下,約莫三更時分,我會讓人來接你們。彼時我們輕裝上路,其他人會留著拖住這些人。”
葉貞頷首,“好。”
舒了一口氣,耶律辰終於將視線落在一直未有吭聲的軒轅墨身上。
刀斧雕刻的容臉,幾近完美的臉部輪廓,那一雙長久垂著的眉目,遮去了眼底所有精芒。雖然面色微白極度虛弱,卻依舊難以掩蓋他周身散發的冰冷抗拒。便是不言不語,依舊有一種與生俱來教人不敢輕易靠近的氣勢。
他在那裡拼命的吃飯,誠然是為了快速恢復體力。
“不知這位兄臺如何稱呼?”耶律辰定定的看著軒轅墨良久。
床頭這一對璧人,委實世所罕有。
軒轅墨頓住了舉動,冷睨耶律辰一眼,便是這樣輕微抬頭的舉動,卻讓耶律辰愣了良久。不由暗自輕嘆,這男子生得宛若神祗,在這樣的異國之中,顯得比葉貞還要耀眼。葉貞已然是個傾世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