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維持的情緒終於到了崩潰的邊緣。有那麼一刻她甚至想直接衝到馬路上,伸手隨便攔一輛車算了。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麼的戲劇化。當人被逼到絕境的時候,總會有一個新的局面在你面前開啟。就在嚴幼微六神無主不知所措時,她一眼看到對面一家高檔私人會所前停的一輛車子。那車子十分眼熟,她側頭看了眼屁股後的車牌號,心裡頓時升起了一股希望。
她這個人別的本事沒有,背車牌號卻很有一手,那個號碼熟得就像印在她血液裡一樣,以至於她的頭腦還沒想明白接下來要做什麼,腳已經快了一步搶在頭腦前做出了反應。
她不顧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穿梭地跑到了對面,身後滿是被她逼停的各路汽車,司機正一個個憤怒地按著喇叭。嚴幼微喘著氣在剛剛停穩的歐陸前站定,趁司機還沒反應過來,就直接衝到副駕駛的位置,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然後她用命令的口吻說道:“開車,調頭。”
曾子牧突然發現,自己已經三年沒碰到這麼不講理的人了。
第2章 遺腹子
事實證明,離婚的時候說的那句“朋友”,不過是說笑罷了。
離婚三年,嚴幼微從得知懷孕到此後一系列的產前檢查,從孩子出生滿月到蹣跚走路牙牙學語,她都沒再見過自己的前夫。他們不僅不再是朋友,連路人都算不上了。
而三年之後他們意外撞上的原因,只是因為她的婆婆搶了她的孩子。
上帝欲使人滅亡,必先使人瘋狂。那一刻嚴幼微只來得及想到這一句。然後她就伸手撲了過去,直接要去擰還塞在鑰匙孔裡的車鑰匙。
曾子牧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幹什麼?”
“快開車,我兒子讓人綁架了。”嚴幼微說話間扭頭去看身後。剛才前面有紅燈,計程車開得比較慢。現在紅燈換綠燈,車流馬上動了起來。她害怕再這麼耽誤下去,那車就真的不見了。
曾子牧微微皺眉:“你兒子?”
“能不能先開車再說!”
在嚴幼微少見的怒火中,曾子牧終於發動了車子。他淡淡扔下一句“坐穩了”,然後在大馬路上強行掉頭。銀子的車身擦著一輛黑色大奔轉了個漂亮的半圓,在大奔司機惱火的喇叭聲中,飛一般地衝了出去。
車子跟在了那輛計程車大約三十米的範圍內,卻始終近不了身。下班高峰時間車來車往,想要鑽空子有難度。
嚴幼微的眼睛自始至終盯著前面的計程車屁股,一刻也不敢鬆懈。彷彿她只要眨一下眼,陽陽就會和那車子一起,訊息得無影無蹤。孩子一旦落入柯家,再要回來少不得要扯皮,說不定有些沒說破的事情也不得不撕破臉全都擺到檯面上來了。
不到最後一刻,嚴幼微並不想這麼做。
“拿點紙巾處理一下,你知道在哪裡。”
嚴幼微高度緊繃的神經像被刺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過來。這車她坐過不止一回,在她面前的置物格里就有紙巾,這是曾子牧的習慣。
她一邊拿紙巾擦摔破的膝蓋,一面死盯著那輛車不放。眼看距離就要拉大,她問道:“能不能追上去?”
“可以。”
曾子牧調查一下車速,將整輛車子操縱得猶如泥鰍一般,在快速行徑的車流中左右來回穿梭,不到五分鐘就逼近了那輛計程車,開在了對方隔壁的車道上。
嚴幼微忍不住讚了一句:“你車技還是這麼了得。”
曾子牧扯扯嘴角:“謝謝誇獎。”
雖然離得很近,近到嚴幼微透過玻璃就能看到陽陽衝她笑著招手的表情。但計程車依舊在公路上疾馳,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嚴幼微又問:“能把車逼停嗎?”
理論上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