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清摸了把小妞,這一摸就是一把肉,她覺得其實那三個奶嬤嬤更可憐。小妞啊小妞,你該有多能吃,三個奶嬤嬤都喂不飽你丫?
最後張子清到底是選個四爺不在的場合,厚著臉皮將此事跟福晉提了提,畢竟是自個肚裡爬出的妞,飯量再大也得替她張羅不是?
福晉那一刻的表情很玄妙,張子清瞧見了很想嘆氣的建議,要笑就笑吧,反正她早已習慣了。
當第四個奶嬤嬤被派遣下來的時候,再然後,每當張子清路過的地方,那些不管主子還是奴才們的表情都很玄妙。
平靜的日子如流水,一向流淌的飛逝,在眾人未曾察覺的時候已經輕輕一晃,晃到了來年的大年初一,她家胖妞週歲這日。
張子清以為她家妞抓周這日應該不會有外人來,畢竟大年初一的連四爺和福晉都免不得的要呆在宮裡頭不得回來,更何況是他人?所幸她也不喜喧譁,本就打算著自個院裡稍微熱鬧熱鬧就罷了,於是就讓人在屋裡擺上早些就準備好的加寬加長版的長桌,桌上鋪上紅綢,上面擺放著筆、墨、紙、硯、算盤、錢幣、帳冊、首飾、花朵、胭脂、吃食、玩具,還有一些繡線和花樣子等。
小妞今個穿了米黃色提花襖,外罩大紅色底繡梅花的對襟褙子,周圍讓張子清親手給縫上了一圈的白狐狸毛,這一身在小妞身上一套,真是又喜慶又大氣,加之那環在妞脖子上的那圈金燦燦的富貴長命鎖,讓妞今個看起來精神了百倍。
自從妞學會走路且能走的稍微穩妥後,妞就特不願意讓人抱著走讓人扶著去,總是特獨立的邁動著兩條短短的粗腿去幹她想要乾的事。在張子清看來,妞自小就有獨立意識沒什麼不好,畢竟她家妞從來不會亂跑,所去做的事無非就一樣,那就是去找奶嬤嬤。只是可憐了那幾個奶嬤嬤,自從妞學會了走路,她們的房門一日十幾次的被妞踢,尤其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那響雷一般的砰的一聲,常常驚得她們一驚一乍。張子清每每瞧著她們憔悴不堪,有苦難言的可憐樣,總是嘆息著她們的不幸,恐怕她們是迄今為止過得最為憋屈的奶嬤嬤了。不過妞也週歲了,也該斷了奶餵飯了。
今個也是,妞不讓人抱,兩隻黑漆漆的眼兒盯著高出她一個頭的桌子躍躍欲試。
張子清是壓根沒瞧得起她的胖胳膊胖腿兒,這樣子還想學孫猴子上躥下跳?翠枝倒是在旁嚇了一跳,忙小祖宗長小祖宗短的直喚聲,試探性的要上前去將她抱起,不想妞卻來了脾氣,虎著臉按著胖爪子在翠枝臉上,使勁的將翠枝給推出去。
瞧著翠枝也束手無策的樣,而張子清也怕誤了吉時,就使了人搬來了小凳子擱在桌子前,邊做著示範邊比劃著小妞將雙腳踩上去,小妞也不知道看沒看懂,只是睜著黑漆漆的小眼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她孃的動作。
正在這時,武氏和李氏分別抱著各自的格格,前腳接後腳的進了張子清的屋子,見了屋內情形,李氏打頭掩嘴嗔道:“姐姐也是,三格格抓周這麼大的事情姐姐也不派人來通知我,害的妹妹還要厚著顏面不請自來呢。”
武氏倒是羨慕的看著渾實的富靈阿,笑道:“姐姐的三格格養的真好,這樣喜慶的日子,姐姐不會介意妹妹來沾點喜氣吧?”
張子清也隨景的說句幾句客氣話,又將她們各自的格格各都誇讚了一番,彼此間又客套了幾句,就全都靠了上來,一雙雙眼睛全都聚焦在富靈阿身上。
見富靈阿正用一種疑似凝重的神情,直勾勾的盯著到她腿彎處的小板凳,李氏咯咯的笑了起來:“瞧咱三格格,可不就跟個老氣橫秋的小老頭似的,面前這小板凳怕是被咱三格格當做攔路虎呢?”
“哪裡有個小老頭?讓爺也來瞅上一瞅。”一聲洪亮的調侃聲打外頭突然傳來,門簾一掀,大阿哥露出一口白牙笑著打頭進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