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到了院子要落鎖時分,四爺也沒回府,張子清就令人落了鎖,本欲拾掇拾掇要睡下了,可誰料那富靈阿,可能是白日睡多了,這會來了精神,好說歹說也不聽,瞪著個眼跳著高的要找大師兄。
張子清被她吵得這心頭火是噌噌的,還大師兄呢,老孃糊你兩巴掌看你還找不找你大師兄了?
翠枝和小曲子卻是護犢子似的護的嚴實,大有一種要打他們的心肝就從他們屍體上踏過的趨勢,而那邊的富靈阿可能是隱約有些懂了是有人給她依仗了,更是有恃無恐叫嚷,又蹦又跳又鬧的得瑟,恨的張子清是真恨不得能化身美伢,湊得你丫滿頭包,看你還敢不敢來給你老孃添堵。
最後,還是張子清妥協,作為交換條件,不得已只得同意讓小曲子再給她講個西遊記的橋段,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討債的祖宗一離開,張子清才長長鬆了口鬱悶的氣,才滿身疲憊的想著爬上炕去睡個囫圇的覺,卻見那剛剛走出房門的小曲子又滿臉是笑的顛顛回來,一掀門簾子就給張子清帶來晴天霹靂的訊息——爺來了。
張子清無不撓牆的想,不是喝酒去了嗎,不是應該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嗎,何苦來著一回府就要跑到她這來折騰她?
四爺甫一進屋就帶來一屋子的酒氣,蘇培盛扶著四爺入她屋子的時候這位四大爺腳步還在趔趄著,迷瞪著個醉眼四處張望,一旦捕捉了屋裡那僵立著的倩影,立刻那雙狹長黝黑的眸子蹭的就亮了起來,搖晃著雙臂就要往張子清這裡抓。
“爺,您可得慢些……”蘇培盛小心翼翼的扶著四爺,隨即又愁眉苦臉的看著張子清:“張主子您看,您看爺這廂也醉的不輕,怕今個夜裡也要勞煩張主子您仔細照顧著,倒是讓張主子多受些累了。”
張子清望著張牙舞爪就要往她這裡撲的四爺,很想嫌棄的能閃多遠就閃多遠,可在那蘇公公炯炯目光的盯視下,只得兩唇角一牽勉強牽出一個甘之如飴的笑,自覺伸出了胳膊讓四爺抓。
“蘇公公嚴重了,照顧爺本就是我的本分。”
蘇培盛立馬笑的就跟朵花似的:“也就是張主子這般玻璃心肝的人才能博得爺的喜歡。奴才今個夜裡就守在房外,若張主子有什麼吩咐,儘管吱個聲,奴才隨時等候差遣。”
張子清笑著應下。
蘇培盛退下後,張子清扶著四大爺就欲往炕上走,誰料四大爺彷彿是打定主意非暴力不合作,挺在原地死活不動彈,迷瞪著個醉眼死抓著張子清的衣袖,硬是讓人拉都拉不走,甩又甩不掉。
張子清弄不清他究竟是真醉還是假醉,是五分醉還是十分醉,只得耐著性子好言相勸:“爺,夜深了,讓妾伺候著您歇息去。不若,先讓妾伺候著您更衣?”
四爺深潭般的黑眸此刻帶了些醺然,有帶了些慵懶的渙散,彷彿要找準焦距一般,眼睛眯了幾次,才終於對準了張子清的臉,微微俯了身和這張臉拉近,帶著酒氣的鼻息盡數噴在了張子清的面上。
張子清下意識的就要往後躲,卻冷不丁胳膊一緊被他攥了去,緊扣在掌心裡由不得她躲上分毫,只能由著那滾燙溼熱的鼻息愈來愈近,繞著面部輪廓磨人般的逡巡半圈,最終將那抹滾燙慢慢的往她的唇角追逐而去……
“爺,您醉了。”
張子清腳步往左一動,身子靈巧的閃過一旁,抓著四爺的胳膊不由分說的就往炕上拽。你丫的,管你是不是借酒耍酒瘋,當她丫的會吃這一套?
事實證明,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張子清和四大爺的力道是不在一個檔次上的,幾個眨眼的功夫,本在原地死扛的四爺就被人連拖帶拽的弄上了炕。張子清手腳絕不含糊,可能是今個累了,也可能是今個糟心事多,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她此刻的心情萬分狂躁,實在懶得顧慮太多,三下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