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堯轉著酒杯不以為意的淺笑:“小賭怡情,偶爾耍玩一番也不為過吧?”
柳蕭笑道:“不為過不為過,若非如此,你我知己哪裡又得以重聚?不過話又說回來,亮工怎的到這滿……人根底下來了?”
年羹堯似乎絲毫沒覺得他話中的不妥,如實相告道:“柳兄當年突然離開了書院辦大事去了,所以想必柳兄還不知,我在三十九年中了進士,現在託父兄之蔭庇,在內閣任學士,今個是休沐日,不成想倒也巧了竟遇上了柳兄。”
對面柳蕭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
年羹堯似乎不明所以,遲疑問道:“可是……亮工說錯了什麼話,才惹得柳兄不快?”
柳蕭瞬間怒目橫眉,握了酒杯子似乎要發洩什麼,突然不遠處櫃檯上的掌櫃的咳嗽了兩聲,那柳蕭才勉強將情緒壓住,聲音有些硬邦邦道:“亮工暫且先喝著,我瞧這菜少了些,再去點些。”
年羹堯笑著:“原來這樣,我還道是哪裡說的不對才惹得柳兄不快。不過那可得說好了,這頓可得算我的。”
柳蕭勉強笑了笑,一轉過身來臉色就陰沉的駭人,握緊拳頭走向櫃檯,對著那對面掌櫃的小聲恨道:“枉我拿他當兄弟,卻原來是滿狗的奴才!呸!自甘墮落!”
對面掌櫃的示意他噤聲,眼角謹慎的往年羹堯的方向看去,看他始終背對著這邊,似無所察覺的吃著酒菜,這才小聲道:“這兩年我們在京城佈置的暗線也不少了,可遲遲找不到給滿狗一痛擊的機會,可見我們的耳目到底還是沒打進滿狗的內部。剛那漢賊說他在滿狗那做官?”
柳蕭冷笑:“能耐不小,是內閣學士。”
掌櫃的眼睛劃過一抹算計,別有深意的看他:“若是能套出點什麼有用的資訊,你可就為咱朱三太子立了大功了。”
柳蕭面露沉思之色,而後似乎下定什麼決心,眼神透出股堅毅的狠厲。握了握拳,他笑道:“掌櫃的,照著我剛點的麻利點給我那桌上著,另外多搬兩罈好酒來,放心,少不了你的酒錢。”
那年羹堯一聽,忙回頭道:“柳兄你可不仗義,剛說好的,這次我請。”
柳蕭揮揮手:“別囉嗦,我說我請就是我來請,下次再由你做東,可成?”
年羹堯只得道:“那可說好,下次柳兄可千萬得給兄弟這個臉面。”
“一定一定。”到年羹堯對面重新落座,柳蕭笑著給對面人斟滿了一大杯酒,笑著說:“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個咱哥倆可得不醉不歸。”
年羹堯笑:“誰不知柳兄海量?柳兄,你這是欺我啊。”
柳蕭挑眉:“亮工這是怕了?還怕我趁你酒醉賣了你不成?”
“柳兄說話倒也好風趣。”年羹堯將酒杯端起,笑嘆:“今個我就捨命陪君子了。”
柳蕭也端杯看著他笑,這是笑意卻未達眼底:“幹了。”
等年羹堯從醉酒中清醒過來時,睜著酸澀的眼睛看看外頭的天色,已經是夜幕初臨了,再看看對面的柳蕭,仍舊醉著趴在桌上不起,不由推推他,喚道:“柳兄?柳兄?”
柳蕭似有些迷糊的撐起頭,含糊道:“這是幾時了?”
年羹堯道:“怕已經過了酉時,天色不早了,再耽擱會怕是過了宵禁,我可得趕緊回去,省的家人擔心。”
柳蕭點點頭:“那亮工就早些回去吧,莫讓弟妹等焦急了。”
“年兄不與我一道?”
柳蕭擺擺手:“我再歇會醒醒酒,待會再離去也不遲。”
年羹堯點點頭,忽而又遲疑道:“柳兄也知道,我喝點酒就喜歡胡說八道,我今個……沒亂說些什麼吧?”
柳蕭案下的拳頭握緊,面上卻嬉笑著:“我倒是希望亮工能說些不著調的來讓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