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有個小感冒,媽媽也會緊張的帶他去醫院做各種檢查,不論是打針還是吃藥都會時刻陪在他身邊,緊緊的握著他的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髮,柔聲問道:「還難受嗎?笑笑不怕,有媽媽在。」
這句話好像有一股神奇的魔力,能消滅白向笑身上所有的病痛。
只是在五歲那年,有神奇魔力的媽媽卻生病住院了。
白向笑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她,幾個月後和白父去醫院探視,媽媽帶著一頂白色碎花的沙灘帽,寬大的帽簷下能看到白皙尖細的下巴,她瘦了很多,那頭烏黑的長髮也已經消失不見,但她嘴邊帶著酒窩的溫暖笑意,讓白向笑記得很深。
媽媽住院的半年時間,白父每天在工作和醫院兩邊拼命忙碌,沒有人告訴白向笑媽媽生了什麼病,為什麼不能回家,他也沒想過從此以後都見不到這個最愛自己的人了。
最終媽媽在一次搶救中離世,這個家也就此崩塌。
白父像是變了個人,每天下班就去酗酒,再意識不清醉醺醺的回家,家裡的氣氛低沉又壓抑,白父不再有耐心,開始變得喜怒無常,讓白向笑每天都小心翼翼的看著白父的臉色,膽怯又討好的生活著。
他知道媽媽已經不在了,這個家不能再失去爸爸了。
這是他唯一的依靠。
只是白父沒有過一次像媽媽那樣對他關懷的照顧,哪怕是一句詢問。
「疼嗎?」
白向笑猛然回過神,抬起頭看到是韓行已經拿著血檢結果走了過來。
見他愣著神沒說話,韓行抬手輕觸他的額頭,微微皺眉:「抽血疼,還是頭疼?」
白向笑連忙搖了搖頭:「都不疼。」
韓行眼神沉寂,一絲不苟的看著他。
白向笑這才想起來,自己剛剛回答小朋友的問題暈頭暈腦的好像說了句實話,不過他一個成年人,扎針抽血再喊疼也太丟人了,只能訕笑兩下解釋:「……扎的時候疼,現在沒事了。」
韓行卻握著白向笑的手腕,抬起來檢視臂彎處抽血的針眼,幾分鐘的時間已經不再出血了,也沒有任何皮下出血等青紫的情況出現,只剩下一個小小的紅點,在過分白皙的手臂上顯得尤為刺目。
白向笑就看到韓行從兜裡竟然掏出一片暖寶寶,撕開塑封袋就貼在了他的衣袖上,放下衣袖剛好能夠熱敷到針眼的地方。
面對白向笑錯愕的眼神,韓行淡然開口:「剛買的。」
白向笑目瞪口呆,感覺自己好像有些燒糊塗了,像個木頭人一樣默默的跟在韓行身後去了內科醫生的診室。
醫生檢視血檢的時候說了一堆血項變化,白向笑一句也沒聽進去,只知道自己患的是普通感冒而已,吃點退燒藥抗生素就行。
他現在所有的神經感應都匯集在左邊的胳膊上,感受著臂彎處傳來的熱度,好像比39度的額頭還要燙。
韓行的細緻舉動,讓白向笑有些驚訝。
不,是無比震驚。
他看著韓行拿著醫生開的藥單去付錢取藥,仔細的詢問著每個藥應該怎麼吃,有什麼注意事項,如果高燒不退要怎麼解決,會引起其他症狀嗎,連醫生都被他問的有些不耐煩了。
白向笑只覺得此時此刻心裡也是滾燙的,那句剛剛用來敷衍小朋友的話浮現在耳邊。
現在他的家人,是韓行啊。
作者有話要說:
你把大哥當家人,大哥卻想那個你:)
第31章 黑色墓碑
白向笑再一次住進了韓行家, 那間客房已經堆了不少他的東西,再多住一段時間,可能真要把這裡當做家了。
不過吃完藥能夠睡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 白向笑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