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拖著疲憊的軀殼在黑暗中踽踽獨行,剎那間他失去了最珍視的東西,不由得回憶起過去的時光,從第一次遇見她,她的笑容如春風般滌盪他渾濁的心靈。他後悔,為什麼明明動了心卻不接受她,為什麼傻傻地執拗了兩年,為什麼如今又愚蠢地失去了她。如果當時他毫無顧忌地接受了她,是不是現在的一切就不會發生。他越設想越是心痛,本來已硬如鋼鐵的心,被木子全線擊潰。
昏昏沉沉不知走了多久,終於走回了那如避風港般狹長的小巷,隱隱約約間看到一個瘦弱的身影抱著臂膀,晶亮的眸子光芒閃爍。他的心震了下,笑容不覺爬上嘴角。女孩見他回來,緊跑幾步迎上。李炎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王雨晴?怎麼是你?”
王雨晴慌張地摳著指尖:“聽說樂團今天因為你和木子缺席無法錄音,陳總監生了好大的氣,我怕你出事,就過來看看。”
李炎漆黑的眸子在黑夜中透出股冰冷的寒光,王雨晴抬眼偷偷看去,又忙避開:“看到你沒事就好,我,我也沒什麼事,那我走了。這個,怕你沒吃飯,給你帶的。”
王雨晴拉過他的手,把盒飯塞進他手掌,旋即踏著輕悄悄的步子離開。李炎捧著已經涼透的盒飯,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王雨晴!”他叫住她,她開心地顫抖,卻羞澀地不知所措,他說,“那晚的事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但別在我身上浪費心思了,我們不可能的。”
他把盒飯擱在地板上,推開那低矮的小門,弓身走進。把苦澀的王雨晴丟在那兒。這或許殘忍,但騙她是不是更殘忍,他對她一丁點感覺也沒有。
王子走回病房,木子在床邊坐著,眼睛望著地板。王子在牆邊的椅子上坐下,並不靠近她。她像只受了傷的小貓,帶著點微弱的驕傲。王子剋制住自己不把她擁進懷抱,她需要時間,他願意給她。
木子當然知道他進來了,她很累,連看他一眼的力氣也沒有,但她也不想休息。她的腦子混亂不堪,各種畫面各種聲音聚集在一起,像夢魘一樣糾纏。
她坐了一夜,王子也陪她坐了一夜,快天亮時,終於昏昏沉沉睡著,待睜開眼已不見她。各處尋找,得知她回了片場,他怒氣衝衝地趕到片場,一見她就劈頭蓋臉一通罵。木子低著頭,如秋葉般搖搖欲墜。王子收住聲音,在眾人驚詫中擁住她。
“就算不為肚子裡的孩子,為了你自己你也不該這麼不要命吧。”
木子一動不動,漠然地說:“不關你的事。”
所有人手中的相機都在閃,人群中更有幾個來採訪的記者在,能跟到如此令人嗔目結舌的現場畫面,兼有他說什麼來著,孩子。捕風捉影之下,各種報道滿天飛。諸如:王子殿下高調示愛,愛哭樂團女主唱未婚先孕或豪門遭棄,扒林木子出道史全靠炒作歌唱實力平平之類。
陳震幾乎要把報紙摔在木子臉上了:“到底是怎麼搞的,就算劇組炒作也該有個限度吧,怎麼連孩子都出來了,是不是太過火了。你說說看,這到底怎麼回事,連你產檢的資料都有。”
“我是懷孕了。”木子在全體同仁面前平靜地說。
“什麼?”陳震現在連打人的心都有,他注意到,身為木子男朋友的李炎此刻卻面無表情,“李炎,這件事你知道嗎?”
“知道。”李炎的聲音梗在喉嚨裡。
“你們分手了?”
“嗯。”
隨著李炎的聲音落下,彷彿有隻手忽的握住木子的心臟,使勁地捏,那悶悶的痛楚讓她想哭。只要面對他,她就像要被抽乾了一樣。
“這麼說你真的和那個王子在一起了。”陳震又把矛頭指向木子。
“沒有。”木子回答。
“天吶,我頭都快炸了。眼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