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瑗娘沒有直接在水裡溺死,所以沒有喝太多水也合情合理,但是不應該一點水都沒喝——」
李長博將話接了過去,神色凝重道:「所以也許瑗娘並不是在水裡嗆了水?」
付十一面對李長博如此猜測,直接就一句話反問:「可這樣就解釋不通,她肺裡的水從哪裡來了。」
「總不可能那些水是直接被灌進了肺裡吧?」
李長博和付十一面面相覷,良久,屋裡都是一片靜默。
也不知過了多久,付十一才忽然亢奮起來。
她灼灼地看住李長博:「或許有個辦法可以確定,這個水是怎麼灌進肺裡的?」
「我只需要切開她脖子兩側的面板,看看有沒有毛細血管輕微滲血!」
「因為只是將水灌進肺裡的話,並不需要用太大的力氣去掐他她的脖子,只需要將她的頭固定住就可以!」
付十一越說越興奮,而後她迫不及待的就拿起柳葉刀,準備來驗證一下。
李長博便又退了出去,繼續迴避。
因為喉嚨處的面板已經被抓撓的出現了破損和出血,而且考慮到如果只是要將水灌進去,並不能夠壓迫到瑗孃的氣管,所以付十一避開了咽喉的部位。
而是直接用手比了一下,掐住了瑗孃的下頜骨。
這個位置是在瑗孃的臉頰兩邊,而如果直接動刀的話恐怕會影響瑗孃的儀容。
所以最終付十一就選擇了從瑗娘耳後的面板下刀,一點點的將皮整個掀開來。
當將下頜骨那個關節處的面板掀開的時候,付十一一下子就頓住了。
皮下組織的確有輕微出血。
付十一讓春麗再將李長博請了進來。
然後將這個發現給李長博看。
李長博只看了一眼,當然不明白這代表什麼。付十一輕聲解釋一遍。
他頓時目光微沉,語氣也格外凝重:「這麼說來,瑗孃的死,的確不是意外。」
付十一點了點頭:「雖然這個位置肯定不會造成什麼致命的傷,而且這個力度也不算大,但是考慮到瑗孃的死因——以及肺部進水的奇怪情況,我懷疑瑗孃的死的確不是意外。」
「可是對方是怎麼殺人的?」李長博皺緊了眉頭有點糊塗:「他是怎麼將水直接灌進瑗娘肺裡的?」
說到這裡,付十一就小小的開了一個腦洞:「也許是用漏斗?」
因為現在工藝的原因,漏斗雖然沒有普及開來,但也的確是有的。
現在的漏斗幾乎都是用銅或者銀做的。
也只有藥鋪,或者是大戶人家才會有。
付十一用手給李長博比劃了一下:「就這麼把那一截細的從嘴裡伸到喉嚨裡去,然後再往裡灌水?」
不得不說,付十一豐富的肢體語言,顯然成功地讓李長博有了直觀的感受。
李長博的嘴角都抽了一下。
然後他咳嗽一聲:「這個過程很痛苦,所以瑗娘會抓破自己的喉嚨?」
然而付十一搖了搖頭:「不對,還是有點說不通。」
李長博挑眉看她。
「如果說這個過程中對方一直控制著瑗娘,那瑗娘就不應該是抓撓自己的脖子,而是去抓撓對方的手。」付十一言簡意賅。
李長博微微一沉吟之後,就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性:「也許是灌進去之後他就鬆手了?」
「如果鬆手了,那就更不會去抓撓自己的脖子了。」付十一繼續搖頭否定:「李縣令,你想想你自己嗆水的時候第一個反應是什麼?」
李長博仔細想了想,就明白了付十一的意思。
當他嗆水的時候,他第一個反應是咳嗽。而且是忍都忍不住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