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詛咒可夠歹毒的。
但是一看清楚外頭站著的人之後,她嘴裡剩下的話,就自動的消失了。
付拾一保持微笑:「您這是罵誰呢?」
頭髮半白的老婆子嘴囁嚅一下,飛快說了句:「罵我自己呢。」
她話是這麼隨便一說,說完反應過來,自己也是後悔得不行。
付拾一笑容更加溫和一點,且溫和裡還帶著一點憐憫:「這多不合適啊。還是別這麼作踐自己得好,畢竟生活雖然有挫折,但是還是要勇敢活下去。」
老婆子渾濁的眼睛都瞪大了,良久才抽搐一下,噎得不輕。
而長安縣衙門的不良人,則都是對付拾一投去了敬仰的目光:果然付小娘子就是付小娘子。
李長博也差點輕笑出聲,隨後還是轉移話題:「我們還有話要問問你們,走吧,一同進去。」
付拾一不用老婆子帶路,就直接往產婦房裡走。
老婆子愣了一下,飛撲上來攔:「你們想幹什麼?她坐月子呢!這麼來來回回的,受了風可了不得!」
付拾一被抓住了袖子也不惱,反倒是盯著老婆子,笑問了一句:「那不然,我們就先和你說說?」
她眼睛大,瞳孔顏色深,這樣專注盯著一個人的時候,還是會讓人有點壓力。
尤其是老婆子,這會兒被付拾一這樣一看,更是止不住的退了一步,下意識撒開手:「想說什麼?」
付拾一還是那副笑眯眯的和氣樣子:「就說一說,你們家剛生下來的嬰兒去哪裡了?」
「扔了。」老婆子飛快答了,半點猶豫也沒有。
「什麼時候生的?」付拾一緊接著收斂笑意,立刻又問,而且聲音還有點兒嚴厲。
老婆子答得同樣飛快:「昨天夜裡。」
「那什麼時候扔的?」付拾一飛快又問,根本不給對方思考的時間。
「今天上午——」老婆子還是答得很快,語氣很篤定。
付拾一撥出一口氣,也不問了,笑眯眯的看住了老婆子。
然後就將老婆子看得一陣不安。
李長博這個時候,才緩緩出聲,無比肯定:「你在撒謊。」
對比起付拾一給的那點壓力,李長博的一句話,就更像是泰山壓頂,瞬間就讓老婆子出現了幾分不自然來。
她盯著李長博,整個人劇烈震顫,喉嚨裡「格格」兩聲,這才說下去:「你胡說!」
這三個字好似用盡了她渾身力氣和熱量,以至於說完了,她不僅有點兒站不穩,還更是渾身都在顫抖。
付拾一憐憫看她,卻不多言。
李長博絲毫也不動搖,淡淡往下說:「昨日夜裡生產,今日早上出城,看似沒有問題。可是你們鄰居都說,上午還看見你兒子出門倒雞毛。我騎馬出城,尚且需要一兩個時辰才能回來,何況走路?」
「還是你想說,你兒子會飛?」
「撲哧——」明明是這麼嚴肅的時候,付拾一還是沒忍住的笑出了聲。沒辦法,她忍不住。
再看其他人,也憋得十分辛苦。
這頭長安縣衙門得人驚詫於自家縣令會說笑話,而這頭老婆子則是整個人臉色更加灰敗。
外頭動靜太大,裡頭老婆子的兒子也從屋裡出來了。
老婆子不知是處於什麼心思,居然還攔著自己兒子,呵斥道:「你出來做什麼?快回屋裡去!」
李長博則是開口道:「出來得正好,我們聊聊罷。」
那兒子叫孟益昌,此時大概也猜到這個事情不是那麼輕易能了的,當即就嘆一口氣,站在原地,也攔住了自己的老孃孟老婆子:「阿孃,沒事。」
說完就看向李長博,只等著李長博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