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你殺死的,那你說人是怎麼死的?」對比夥計齊亮的焦急,李長博是真的優哉遊哉,甚至還慢吞吞反問了這麼一句。
齊亮急得嘴上都要起燎泡,當場就跺起腳來:「我要知道,我哪至於做個夥計啊!我是真不知道!不過看樣子,像是中了毒——」
說完了這話,他小心翼翼看一眼李長博:「至於中毒,我就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李長博慢悠悠的喝茶,並不接話。
齊亮顯然是等不得,立刻又往下說:「當時我去送熱水,敲門半天他們也沒開。我心想怕不是出什麼事了,就將門給撬開了。」
「結果撬開一看,兩人都趴在那,給我實在是嚇了一跳!」齊亮現在回想起當時的情形,都還誇張的打了一個哆嗦。
「我當時還想的是,要是他們怪罪,我恐怕要被掌櫃攆出去——」齊亮臉上的表情很生動,而且十分豐富:「我趕忙給他們賠罪。結果說了半天話,誰也不搭理我。」
「我心想是不是喝醉了。」他面上露出幾分驚恐來:「就壯起膽子上去推了一下,想把人喊醒。」
「結果人都硬了!而且冰涼冰涼的,嚇死人了!」
齊亮嚥了一口唾沫,面上表情更加驚恐:「我試了試,才知道人是死了。」
「嘴巴和鼻子都流血了,看起來嚇死人了!」他再艱難嚥了一口唾沫,似乎想到當時情景就嚇得不輕:「我半天才反應過來,我害怕被發現,就先關上門下去了。對哪個都沒說這個事情。」
「你當時為什麼不報案?」李長博終於插嘴問了句。
齊亮答得飛快,一點草稿都不打:「這個事情,我害怕到時候我說不清楚!我敲不開門,懷疑出了事情,我本來該跟掌櫃說的。」
「但是我沒說,我還把門給撬開了。我報官了怎麼說得清?」他說到這裡,就露出懊悔來:「真的是,窮瘋了!才打這個主意,想萬一人家有事,我到時候好要救命錢——」
「救命錢?」李長博玩味的重複了一遍這三個字:「不過最後你們到手的錢,可比這個多多了。對吧?」
「也沒好多錢。除了房費,也就每個人兩個金餅子,幾吊錢,加上身上那些戒指玉佩——」齊亮反駁得很快,那表情,倒像是真的覺得這個錢太少。
他這個表情,讓大家都氣笑了:這還少?一個金餅子,一家人足夠吃多少年?
付拾一也覺得齊亮太貪心了,於是問了句:「你就沒藏私點?畢竟你先上去,你知道錢在哪裡——」
結果不問還好,一問,齊亮就又是跺腳生氣:「我原本當時沒那麼害怕了,就想了怎麼私吞這個錢,把這個事情處理了。我想乾脆就把值錢的東西一拿,然後中午再假裝送熱水,到時候就把這個事情捅出去——人也不曉得他身上到底帶了好多錢不是?」
「結果那個陳七狗,只有那麼巧。偏偏我要上去拿錢了,他就來了!還喊我帶路!不管我咋說他都不走。看我的那樣子還奇怪!」
齊亮好不懊惱:「最後我沒得辦法,就只能假裝跟他一起上去,假裝發現這個事情。然後提議兩個人處理屍體,兩個人分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老天爺說過,撿來的錢,見到就要分一半!」他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我想的也是,反正也不是我自己掏腰包,多個人一起,更好辦事。誰曉得,他居然還倒打一耙想給我扣屎盆子!他只是恩將仇報!」
不得不說,「恩將仇報」這個詞用得就很靈性。
李長博揉了揉眉心,藉此將面上那點複雜給壓了下去。
而其他人,心情也多少有點兒怪怪的。
最後李長博緩緩開口:「你說你進去人都死了。我問你,當時屋裡是什麼情況?他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