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兒付拾一悄悄的和李長博感嘆,李長博便道:「既然是好東西,就留下。權當是給你的一些補償。他身為大夫,還是懂一些養生之道的。」
說到了這裡,他神色忽然頓住,露出了幾分若有所思來。
付拾一歪頭疑惑:「李縣令怎麼了?」
李長博輕聲說了一句話:「侯鑫中的毒,是砒霜。」
付拾一頷首:「是砒霜沒錯。」
「長安城所有藥鋪,只要是賣砒霜的,都要記錄交易來往。」李長博緩緩言道,神色隱隱透出一絲絲的亢奮:「之前竟是忘了這個。」
付拾一眨了眨眼睛,明白李長博的意思:「你是想去看看,誰家買了砒霜?」
「不過,能將人毒死,砒霜用量肯定是不小。說不定真能找出點蛛絲馬跡。」付拾一揚眉,也覺得歡喜:「要是能在過年前將這個案子給破了,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李長博頷首:「正是。」
下午時候,李長博就讓人去各處藥鋪調取了砒霜的買賣記錄。
除辛還提供了一條寶貴的意見:「就查那一個月的就行了。不必太多。砒霜這個東西,不會存太久。」
普通人家裡,買這個都是要小心翼翼,絲毫不願多買,生怕萬一不小心毒了人,更不要說存著了。
結果這一查,還真查出了幾筆大的砒霜買賣。
這樣大量的砒霜,藥鋪記錄得明明白白。
其中,就有一個熟悉的姓氏:周王氏。
付拾一看向李長博。李長博則是一臉沉思。
王二祥遲疑的問出來:「這個周王氏,莫不是那個周王氏?」
付拾一深以為然點頭:「我以為,世上不至於會有如此巧的事情。」
厲海面無表情,言簡意賅:「一查便知。」
偏偏這個時候,李長博想起了一個細節來:「那點心上,有一顆杏仁。」
所有人齊刷刷看住了李長博。
「或許,這就是為了掩蓋砒霜裡的味道。砒霜是有一股苦杏仁味的。仔細分辨,不難分辨出來。所以,如果砒霜混雜在杏仁做的點心裡,是不是就是為了讓人吃下去時候更加無知無覺?」李長博緩緩說著這個話,目光梭巡。
他這話讓人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徐雙魚一合掌:「這樣的話,就算吃出了怪味,也就一下子能讓人覺得,也許是做點心的杏仁壞了。」
他誇張的打了個哆嗦,搓了一把雞皮疙瘩:「這是多狠毒的心思啊。」
付拾一點評一句:「這說明瞭對方心思很縝密。一開始就想著乾脆弄侯鑫。可是又有什麼仇,才會想要殺死侯鑫?」
「侯鑫是來做生意的,就連吉祥樓掌櫃對他的評價都是和氣,他肯定不會主動和人結怨。」李長博將話接過去,輕聲分析:「他人在異鄉,又為賺錢,肯定會刻意維持關係。從周永吉那樣摳門,都捨得請他吃飯來看,就不難知曉,這個侯鑫在為人處世上,是如何。」
付拾一提醒李長博:「可是買砒霜的,就是周王氏。」
「你看其他幾家,的確是書院,或是鬧了災的莊子,買回去是想毒耗子的。都不奇怪。而周王氏買砒霜,也是為了毒耗子,說是怕咬壞布匹。」付拾一疑惑臉:「她買的量很大,比莊子上買的都多。」
夏天時候正是收麥子的時候,莊子就怕鬧鼠災。不管是地裡的麥子,還是收回去的麥子,都很容易被老鼠偷走和啃壞。
所以莊子上用量大也不奇怪。
可是永濟布莊,應該沒有很大吧?所以這個用量,是不是太大了點?
李長博下定決心:「叫人來問問吧。」
其中原因,現在其實也不用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