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李長博和付拾一都是微微揚眉:這話就很有意思了。
所以停頓一下之後,李長博就篤定開口:「所以白大夫和這兩個人認識不僅認識,而且還有來往。我說的沒錯吧?」
「他們為了達成邪術,不惜殺人,追究其根源,也是因為他們有至親身亡。心中存有執念。這一點和白大夫何其相似?」
「所以白大夫教會了他們這些,是否還暗中指點了毀屍滅跡的方法?」
李長博面帶微笑,目光卻十分鋒銳。
他緊緊盯著白澤謄,好似要看穿白澤謄的內心。
白澤謄卻並不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說了句:「別人殺人,與我何干?照著這樣說,那沈郎君殺人的手法都是與他師父學的。那他師父也有罪了?」
「教授技藝沒有罪。但是教唆旁人殺人,教別人如何處理屍體就有罪了。」李長博的表情更加輕描淡寫,語氣也更加和緩。
可是所有人都分明看出來,李長博這是在和白澤謄進行一場無聲的博弈。
誰如果先露出了著急來誰就輸了。
誰若是露了一點兒下風,就得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付拾一不由自主地頂住了呼吸,只覺得手心冒汗。
然後還覺得自己腦子有點跟不上了。
白澤謄「哈哈」大笑,然後看著李長博,態度猶如老友敘話一般:「可是李縣令沒有證據啊。總不能憑藉你心中猜測,就定了我的罪吧?」
他微笑著,頗有些慈愛:「李縣令還是太年輕了,血氣方剛的——這樣以後很容易吃虧呀。」
李長博同樣微笑奉還,態度也是彬彬有禮:「多謝白大夫的提醒,不過我想應該是不會。」
聽著他們兩個一來一往說了這半天,付拾一就終於按捺不住,問了一個問題:「為什麼那些屍骨都是不全的?按理說如果你想要試驗換肢手術的話,那不應該會出現這種情況啊。」
白澤謄看了一眼付拾一,淡淡解釋:「有的時候人還沒死,但是換上去的手腳卻爛了。所以就只能切下來丟掉。切的時候如果骨頭切碎了,就直接餵狗。沒有必要還要特地去開地窖。」
「而且有的時候人送來的時候本來就是肢體不齊全。」白澤謄說到這個之後,看了一眼付拾一。
他眼神淡淡的:「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冷酷無情。我說了,我做這些事情是為了造福所有人。」
不得不說,白澤謄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格外的義正言辭。
付拾一簡直都驚呆了:世上原來真有這樣厚顏無恥的人?
李長博抬手揉了揉眉心:「白大夫總是如此自以為是嗎?」
白澤謄臉上閃過一絲不滿,輕哼一聲,隨後就不言語了。
於是付拾一又繼續往下問:「那,白大夫當時是怎麼做到,將那些內臟扔在我屋裡的?」
「出了個懸賞,請人幫忙跑了一趟罷了,只是對方並不知曉那些內臟是人的。還以為我不過是要嚇唬嚇唬你。」白澤謄笑呵呵地說了句:「只可惜那把匕首是沒派上用場。」
「本來我想著付小娘子既然與我不相為謀,為了防止付小娘子壞了我的好事,所以還是付小娘子閉嘴才好。結果沒想到付小娘子的運氣這樣好,連一點兒油皮都沒蹭破。」
白澤謄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居然還有些遺憾。
付拾一有些毛骨悚然:「那為什麼又要拋屍在我們飯館前呢?」
白澤謄淡淡道:「自然是為了製造混亂,引起你們所有人注意,才好讓人進去嫁禍。」
「本想著如果你死了,這樁案子還被你頂替,也沒什麼不好。結果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聽白澤謄這個意思,那是真有些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