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馮保則是始終臉上通紅,十分羞澀。
檢驗倒是很快就有了結果。
不良人很快在馮保的胳膊上搓出了厚厚的黑泥,而擦頭髮的帕子,也是沾滿了灰塵,變得灰濛濛的……
別人還沒說什麼,馮保自己倒是抬不起頭來了,腳指頭緊緊的蜷縮在一起,幾乎要摳破了鞋。
里正沒忍住說了句:「你這娃子,身上怎麼這麼多泥!幹啥子了!」
馮保聲音像是蚊子哼哼:「天天幹活出汗,不是沒洗澡。幾天就這樣了——」
付拾一憋笑,幫年輕人辯解一句:「正常,年輕人一動就容易出汗,所以這樣也很常見。下次洗澡勤一點就好了。」
不光馮保這樣,其實馮榮也沒好太多。
只是好的是,搓出來的是泥垢,並沒有半點血跡。
馮榮看著四張都變得黑乎乎的帕子,問里正:「現在誰還敢說我們是殺人兇手?」
里正只能求助的看向李長博:「那他們不是殺人兇手,誰才是啊?」
這話不僅是里正想問的,也是所有馮家村的人想問的。
馮石剛才叫囂最厲害,這會兒在實際事情面前,到底也是不吭聲了。
李長博被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最終卻也只能搖搖頭:「只能再想辦法。」
付拾一隻覺得滿心蹊蹺:不可能啊,各種跡象都表明,這絕對是熟人做案,也絕對是有仇恨的作案,怎麼可能整個村子裡的人都不是呢?還是說,是外村的?
思來想去,付拾一隻能再提一句:「會不會是女婿——」
她一說這話,李長博便問里正:「這幾家裡,有女婿的幾家人,女婿人品都如何?住得遠近?」
結果一問,里正就苦笑起來:「這幾個女婿,都住得遠,要不然,也不可能到現在人都還沒來——而且,有一家女婿,是已經老死不相往來的。平時從來都不回來了。連女兒也不回來。」
李長博皺了眉頭。思忖良久之後,他只又問一句:「那村子裡所有人都比對過鞋印了?」
里正點頭:「所有男人都比對過了。」
聽完這話,李長博就看了付拾一一眼,雖沒問出口,但是意思很明顯了。
付拾一噎了一下,最後不甚確定:「也有可能是女人?但是……」
那得多健壯的女人啊!
但是仔細想一想,也不是不可能有這麼健壯的女人……畢竟農婦嘛,常年幹農活的鍛鍊下,也未必沒有這麼好的體力。
里正聽完了這話,心裡登時一個咯噔,猛的一拍大腿:「壞了!趕緊過去!所有女人娃兒都在一起呢!還有貴人的家眷!」
真要是殺人兇手也在裡頭,生出點別的心思來——
里正的腿都軟了,可即便是如此,他還是掙扎著就往外跑,一拐一拐的,看上去還有幾分滑稽。
付拾一也嚇了一跳,拔腿就追:「我去看看。」
在場其他人,也是嚇得不輕,跟著慌裡慌張的跑過去。
就連李長博心裡也有些惴惴。生怕真出點什麼事兒。
唯一沒動的,就是馮石了。
馮石一把抓住馮家村村民,陰沉沉問:「到底誰是兇手?」
村民哪裡答得上來?
當即摔開馮石的手,匆忙也跑了。
馮石咬牙切齒的跟上去,嘴裡不知罵罵咧咧幾句。
其實折騰了這麼久,天邊上都有點兒魚肚白了。
村子裡女人們,也幾乎是一夜沒睡,一個個都是惶惶不安。
就連孩子們,也似乎是感覺到了氣氛的壓抑和沉重,睡夢中都顯得有點兒不安。
里正跑到了的時候,瞧著還都是相安無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