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我不知道累?」老闆恨恨的說下去:「我要是有家財萬貫,難道我不知道享福嗎?」
說到這裡老闆臉上全是失望:「當初咱們說親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是個勤快人,又知道孝順爹孃,所以才定了你。成婚三年,我也覺得你勤快又體貼,所以心裡還總覺得虧欠你,結果沒想到——」
老闆說的這些話,老闆娘已經完全都聽不下去了。
她伸手捂住了臉,大聲的哭著,也不知道是傷心還是羞愧。
過了很久,老闆娘才哭喊了一句:「我阿孃怎麼也不告訴我這些事兒啊!她還一直跟我哭窮!」
「要不是因為這個,我怎麼能昧著良心做這樣的事!」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無語。
話到了這個份上,所有人都明白過來了:這對夫妻完全就是被自己岳母家給拿捏住了。
岳母一面在女婿跟前要錢,一面又對自己的女兒旁敲側擊,暗示女兒要補貼家裡。
然後兩頭拿錢。
憑著這一層誰也沒想過要戳破的窗戶紙,這個岳母簡直是賺的盆滿缽滿。
老闆坐在那兒,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而老闆娘則是萎靡不振,整個人都像是陷入了某種絕望。
至於那個夥計,就更是恨不得將腦袋縮排胸腔裡,好假裝自己不存在。
李長博打破了這個沉默:「這件事情到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不明白的,你們打算如何做?」
老闆倒是斬釘截鐵:「直接送去衙門!我還要寫封修書!」
這下不管是夥計還是老闆娘,都開始哀求起來。
夥計雖然被綁著,但是他嘴裡不斷說著哀求的話:「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姐夫你就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把那些錢都還給你——」
「不不不,我不僅把那些錢還給你,從今以後我還給你當牛做馬!我一分錢工錢也不要了!只要你別把我送進衙門!」
他倒是半點兒也不傻,真送進衙門了,雖然說肯定不會傷及性命,但是名聲什麼的肯定都沒有了,而且還要受不少的罪。
至少比起他許諾的這些,簡直不知受罪多少。
而那老闆娘說的是:「一日夫妻百日恩,雖然我這件事情做錯了,但是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咱們還好好過日子吧,以後我再也不貼補孃家人了,我再也不聽我阿孃的話了——咱們好好過日子,好好生個孩子,好好經營這個客棧——」
然而老闆的態度卻很堅決。
他搖了搖頭,十分頹然地說了句:「你也知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做這事兒的時候又想到這些沒有?」
老闆娘頓時哭得更加傷心了。
她嘴裡不住的說著懇求的話,手裡緊緊的攥著那個金簪子。
臉上則全是悽惶。
付拾一敢肯定,如果他們真的合離,那時候老闆孃的日子肯定也是好過不了哪裡去。
在家的話肯定找不到這麼好的夫婿,而且她孃家那頭也肯定不會給她置辦什麼嫁妝。
最後付拾一就看向了李長博。
李長博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卻並不十分冷漠。
所以付拾一瞬間就明白過來:如果李長博堅決想要將人送到衙門去的話,肯定不會問他們要怎麼辦?
當即付拾一也就不吭聲了。
那老闆娘哭著哭著突然就發了狠。
她手裡本來就握著金簪子,這個時候忽然就調轉了金簪子,把尖銳的那頭抵在了脖子上。
老闆娘看著老闆:「你若真要與我寫修書,那我就死在你面前!反正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老闆娘突然的動作嚇得眾人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