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聲音,一個穿著玄色團花圓領袍的中年男人,繞過一個紙馬走了出來。
只見那個中年人腮薄無肉,吊梢眉,三角眼,人中短下巴也短,頭上也是早早的禿了頂,只有幾根稀疏的毛髮。
偏偏他嘴角還有一顆大黑痣,大黑痣上長著一撮毛。
猛的打眼一看,只讓人覺得是耗子成了精。
尤其是那一雙三角眼,上下將人一打量,裡頭全是賊光。
付拾一被這個聲音嚇了一哆嗦,差點沒蹦起來。
最後看了這人面相,就更加覺得這個人不是什麼好人——所謂面由心生,也不是沒有道理。
面對中年人的詢問,還是李長博泰然自若:「你是王陰陽?我們聽聞你對陰陽一事格外精通。所以就來問問,能否幫忙定個陰宅——」
然而對方只不過是拿眼睛一看李長博,隨後就桀桀冷笑起來:「這位貴人面上富貴,容光煥發,半點不像家中死了人。有何來定陰宅一說?」
眾人聽到這話齊齊一驚,頓時心中更加不敢小覷了對方。
「自然不是我家中之人出了事。而是一個我遠房侄兒。他們也不住在這城中,聽聞你有名氣,特地寫信來囑託我幫忙問問。」李長博微微一笑不動聲色的就將話擋了回去,而且解釋得滴水不漏。
王陰陽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李長博,最後也不知道信還是沒信。
不過很快他又看了一眼付拾一和劉遠松。
劉遠松挺直了腰板,準備拿出一縣之長的威嚴。
結果下一句就聽見李長博泰然自若的介紹道:「這位是他家管家,談妥之後自然由他與你交涉。」
「這位是我未婚妻,跟著來看看。長長見識。」
付拾一十分吝嗇的給了個微笑。
而「管家」劉遠松則是木著一張臉,拱了拱手。
還別說,那樣子真像是死了主家一樣。
付拾一悄悄的在心裡豎大拇指:這心理素質!這瞬間入戲的本事!果然是一塊老薑!
王陰陽上上下下打量了劉遠松好幾眼,最後忽然說了句:「這位管家有些眼熟——」
劉遠松翻了個白眼,隨後自己就解釋起來:「因為我長得像你們綿竹縣的縣令。這幾日已經有不少人說這話了。」
他這個樣子顯然也是很不滿。
也不知是出於嫉妒還是怎麼。
這下,王陰陽終於臉上露出了笑容來:「是有幾分相似,不過截然不同——縣令怎會給人做管家?」
劉遠松下一刻就丟擲一個問題:「那你看我面相,我將來有沒有那樣的福氣——」
王陰陽打了個哈哈,乾笑了幾聲,最後還是說了幾句好聽的話:「善始善終到老,已然是很好的福氣——」
劉遠松的臉皮一下子耷拉的更厲害了。
付拾一同情地看了一眼劉遠松。
李長博一直在旁邊但笑不言。
直到王陰陽看過來,他這才淡淡說了個生辰八字。
王陰陽臉色一凜:「不知是什麼時候去的?」
李長博又說了個時間。
付拾一微微一琢磨,頓時就明白過來:這不是上個案子,那個林星的生辰和死祭嗎?
說完這個之後,李長博臉上就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來。
王陰陽則是面色更加難看:「已經過去這麼久,難道還沒有下葬?」
聽到這個問題付拾一背上都有點微微冒汗:的確是有點太久了……也難怪人家看出問題來。
結果下一刻,李長博的神色更加平靜的說了句:「忽然橫死,有高人指點,不敢輕易下葬。」
「而且他少年歸去,難免寂寞。不肯安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