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如果是這麼大的孩子,她可能動了石頭,看見骨頭後,因為害怕,就沒將石頭蓋回去——而月娘心煩意亂中,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李長博輕聲接了一句:「如果是這樣,她甚至隱約會覺得,是不是她自己害死了月娘。」
這種想法,很可能隨著孩子越來越大,越來越明白髮生了什麼的時候,逐漸加深。
宋俊生已是完全聽愣了。
隨後漸漸的就覺得心口有點兒發酸。
尤其是看見姐姐還不忘照顧妹妹的乖巧樣子時,更是覺得心口疼。
宋俊生收回目光,多少有些焦急:「那怎麼辦?」
這個問題,付拾一想了一想,也有點兒不知所措:「只能慢慢開解?」
可具體怎麼開解,還真就不知道了。
宋俊生立刻懵了:「付小娘子不知曉嗎?」
付拾一也懵了:「怎麼我應該知曉嗎?」
始作俑者李長博咳嗽一聲,默默的挪開了目光,然後和稀泥:「只能盡力讓她明白,父母的死,都與她無關。不管她發現沒發現那骨頭,其實她阿孃已經殺了人,就不可能不受到責罰。而且,那個孩子的死,也不是憑空發生,也是因為她阿孃做錯了事。」
有了這麼一個開拓思路的開頭,付拾一很快也想出來一個餿主意:「每天讓她沒時間想這些,也行。要麼讓她念書練字?不然騎馬射箭也行——」
這兩樣,一文一武,都是需要大量時間和功夫才能學出個名堂的。
結果這樣一個主意,不僅李長博贊同,宋俊生也是奉為圭臬。
付拾一唯有同情的看向姐妹兩,心中默默的道歉:以後你們寫作業的時候,千萬別怪我!
吃過了米粉,付拾一和李長博一路回了衙門,趙嘉很快就過來了。
趙嘉看上去是個挺斯文俊美的男人,即便已是三十,但人看上去還是很年輕。
反正光看外表,絲毫看不出趙嘉有什麼不對勁。
比起他,葉燁更像是個黑心的——畢竟臉也黑。
以貌取人當然不行,但也不耽誤別人下意識對趙嘉客氣了些。
趙嘉微笑問李長博:「不知李縣令這樣著急叫我來,是有什麼事?」
李長博與趙嘉對視,嘴角似掛了點笑又似是冷淡一片,他端正坐著,氣度天然:「趙郎君坐下再說。不急。」
趙嘉撩了衣裳坐下,儀態很好,隨後才笑著解釋:「主要是家中還有事情。有個妾侍要生產,我若不在,怕她不能安心。」
付拾一微微驚訝看一眼趙嘉,吃不準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過如果是真的,李長博將人扣下不放,還真顯得有點兒不近人情——
這是一種無形的施壓,心理上的壓迫。
李長博對於趙嘉這樣的說辭,笑了笑,不動聲色的就將話懟了回去:「趙郎君說笑了。此事起因不在我,至於耽誤了什麼事——我也說聲對不住罷。」
嘴上說著對不住,但是態度是半點對不住也沒有,話更是說得明白:就算出了事,也是趙嘉你自己折騰出來的,怪不得旁人。
趙嘉抬眸看一眼李長博,面上笑容微頓一下,隨後才加深了:「都說李縣令才貌無雙,如今一見,果然非凡夫俗子可比得。」
對於如此讚譽,李長博寵辱不驚,淡淡笑了笑:「是嗎?趙郎君郭譽了。不過在這裡的人,都非凡夫俗子,反倒是臥虎藏龍的。我實在是自嘆不如。」
打完了這個機鋒,李長博不願再磨嘴皮子,索性問了正事兒:「趙郎君昨日提的買點心?那你可知,點心鋪子裡出了毒點心。劉縣令吃了,差點毒死。」
沒毒死,也差點被折騰死。
趙嘉臉上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