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聽得熟悉莫名,忍不住想鼓掌:綿竹縣這個小地方,還真是臥虎藏龍的啊
劉遠松這會兒反倒是不生氣了,看著孟太守那欣慰樣子,也笑呵呵問了一句:「那你為何那麼恨我?」
趙嘉和劉遠松對視兩眼,猶豫一下,提道:「你借了糧不還。」
劉遠松瞬間無言。
李長博嘴角微一翹,而後順著這話就問了出來:「對了,說起這個事情,孟太守,這個錢糧——」
孟太守額頭上頓時就下來汗了。
殺人案子還真沒這個案子複雜和重要。
關鍵是,推脫了殺人的這個事情,還有後頭的事情等著呢……
孟太守心裡頭閃過一絲絕望。
他看著趙嘉,這會兒是一點欣喜也沒了。
偏李長博還整好以暇的看著他,等著他回話,想矇混過關也不成。
孟太守抬起手擦了擦汗:「糧食和錢,隨後就到,隨後就到。實在是因為一些手續,耽誤了,耽誤了。」
李長博依然是似笑非笑。
孟太守顯然不想被人牽著鼻子走,當即就說了句:「一個案子了了,咱們再說另一個案子吧。趙嘉,你還沒說,你為何要殺劉縣令——」
付拾一笑眯眯的,十分「善意」的提醒了孟太守一句:「他已經說了,他是因為恨。孟太守怎麼忘了?」
話到了這個程度,孟太守也只能擦了一下額上的汗,乾笑道:「年老健忘,年老健忘了。」
李長博恍然,隨後頗有些熱心和善的提了一句:「那回頭我見到了陛下,就跟陛下提一句,您該告老還鄉了?」
孟太守心裡如同吃了蒼蠅,面上卻還要客氣感謝,別提多懊惱。
只是跟讓他忐忑不安的是,不知道接下來李長博到底又要提什麼事。
好在,最後李長博只是淡淡問了句:「那趙嘉如何處置?」
孟太守毫不猶豫:「殺人償命,雖是未遂,但也不可輕饒。不然就流放一千里,徒五年?」
趙嘉登時愣了。
千里之外,那就是苦寒之地,去的路上搞不好就死了。就算到了地方,也絕對熬不過五年。
他猛的看住孟太守,想問問孟太守這是什麼意思:這都當了替罪羊,怎麼還要我的命?
孟太守卻一臉平靜的看著趙嘉:「就算你我之間有姻親關係,可國有國法,我豈能徇私?就算我徇私,也還有劉縣令和李縣令!」
趙嘉明白了這個意思,當即面上一派複雜。
李長博卻顯然不肯就這麼放過趙嘉,反倒是說了句:「如何算殺人未遂?何家小兒何歡,與楊寡婦慘死,難道就這麼算了?」
「既是他買兇殺人,又是他讓何榮誤會卻不主動解釋,任其發展,那麼他就是主謀無疑。」
李長博目光幽深的盯著孟太守,罕見有些咄咄逼人:「根據唐律,不知孟太守以為該如何?」
「對了,那楊寡婦身懷有孕,卻還是一屍兩命!」
孟太守皺眉,顯然也有些惱怒:「李縣令這是非要逼死趙嘉?他既已知曉錯了,那——」
「那如何?」劉遠松慢吞吞的插話進去,狀似不經意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確切的說是頭上的紗布。
然後他才笑呵呵問孟太守:「難道刺殺朝廷官員,竟是可以免罪?」
孟太守又不是瞎子,劉遠松的動作那麼明顯,怎麼可能看不見?當即,孟太守就有點兒被卡住了。
良久,孟太守才徐徐開口:「我也是考慮他畢竟為修築大壩出了一份力。」
「當時若不是他帶頭借糧,只怕大壩修不成。看在這個份上,不如從輕發落。」
孟太守的語氣有點兒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