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將傷口縫合得幾乎看不出,她又將那小辮子仔細給弄好,這才輕輕撥出一口氣:「死因確定。」
「死者是因為腦出血死亡。」
「針刺破了動脈,引起了大量出血,然後顱內出血壓迫了腦子,所以引發昏迷,嘔吐,最終致死。」
「這是……謀殺。」
付拾一說完這句話之後,忍不住又看一眼躺在那兒的死者。
四歲的孩子,躺在那裡,看著就像是個小天使。
這樣大的孩子,根本還不知什麼叫人世間的險惡。
可卻已經因此丟失了性命。
付拾一輕嘆一聲,拿起託盤,去找李長博。
見了李長博之後,她也並沒有多說任何,只是說明情況:「這是死者腦子裡找出來的。死者是死於腦內出血。」
「昏迷也是因為這個。」
「嘔吐也是因為這個。」
付拾一看一眼像是不明白的楊家人,解釋一番:「針扎進去時候,扎破了血管,血流了很多,但是不像是肢體外傷,血能流出來,所以都積存在腦子裡。」
「腦子裡容量就那麼大,位置就這麼多,腦子被血擠壓,所以就會引發嘔吐,昏迷,癲癇,死亡。」
付拾一低下頭去,「這樣的情況,除非立刻切開頭骨,放血,否則人是救不回來的。」
虎兒他娘顫抖著聲音問:「可為什麼針會扎進去?」
付拾一和她對視,心知有些殘忍,卻也只能實話實說:「針沒有腳,不會自己跑進去。」
至於是誰扎進去的,那就只能交給李長博來查明真相。
付拾一補充一句:「是新紮的。針上沒有鏽跡,而且頭皮上還有血痂。可能是回去之後紮上的。」
楊家老婦忽然死死的盯住了莊客靄:「是你!是你!」
莊客靄本就聽得皺眉頭,這會兒更是滿臉不悅:「休要胡說!那日你們走時,我親自診過脈,當時都還好好的,除了胸口,別的地方何曾有毛病?!」
「就是你!」誰知,石桃娘也順著楊家老婦的話說:「那天就你摸過虎兒的頭,還誇他聰明!將來必成大器!」
「你孫子被我們家打了,你肯定是故意報復我們!」
石桃娘狀若瘋癲,坐在地上又拍又打:「肯定是你!你這個老不死的——」
這些話,彷彿都堅定了楊家老婦的想法,她猛的朝著莊客靄衝過去:「你給虎兒賠命!」
一旁厲海等人直接攔住。
可楊家老婦就像是瘋了一樣,又抓又撓,拳打腳踢。
厲海臉上都被撓了一個血印子。
說實話,這還是付拾一第一次看見厲海受傷。
就很……神奇。
李長博就是在這個時候輕喝一聲:「都給我住口!」
場面霎時安靜下來。
李長博目光從楊家和莊家每一個人臉上滑過,而後淡淡道:「不管是誰做的事情,這個事情,我都一定會查明。」
他也不給其他人開口機會,直接看向虎兒他娘:「你說說虎兒那日回去的情況,從離開醫館時開始說。包括莊老大夫診脈時候的情景。」
虎兒他娘雖然已有些精神恍惚,但是這會兒還是能夠正常描述的,她哽咽著,事無巨細的將事情慢慢說來。
那日要離開醫館時候,除了莊靜峨給孩子診脈,開藥之外,莊客靄也是看過孩子。不僅診脈了,還摸了摸孩子的頭頂,誇了幾句,末了還給了幾塊糖。
這些都沒什麼,他們是坐牛車回去,所以路上一直是楊家老婦抱著孫兒。心疼得得了。
平時楊家老婦就比較疼虎兒。雖然家裡還有兩個大孩子,可是大孫子沒有虎兒長得好,